雁门关的晨雾还没散,商栈门口就围了群人。林九踮着脚往关外望,手里攥着块干净的帕子,时不时擦把汗——京城来的商号管事说好了今早到,这都快巳时了,影子还没见着。
“林掌柜,您说这京城来的大人物,会不会瞧不上咱们这小地方?”卖瓷器的王老板凑过来,手里捧着个刚出炉的青花瓷瓶,是他特意烧来当见面礼的,“听说人家在京城跺跺脚,整条街都得颤三颤。”
林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瞎操心啥?咱们商栈的生意红火,货物地道,人家求之不得呢。再说有楚王爷在,啥大人物镇不住?”
正说着,关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不是蛮族那种杂乱的蹄声,而是规规矩矩的八匹马拉的马车,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稳的“咯噔”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连路边玩耍的孩子都停了手,好奇地盯着那辆黑漆马车。
马车在商栈门口停下,车夫麻利地跳下来,掀开帘子。先下来的是个穿月白长衫的年轻人,面白无须,手里摇着把折扇,眼神扫过周围,带着股说不出的从容。他身后跟着两个精壮的护卫,腰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好惹。
“在下京城‘聚宝阁’管事,姓沈,沈清辞。”年轻人拱手笑道,声音像浸过泉水,“冒昧来访,还望镇西王莫怪。”
楚风刚从关楼下来,见状迎上去:“沈管事客气了,里面请。”
沈清辞的目光在楚风身上顿了顿,显然没料到这位镇西王这么年轻,随即笑着跟上:“早就听闻雁门关有位少年英雄,既守得住疆土,又做得好买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两人进了商栈后院,张猛早已备好了茶,是林九特意留的龙井,用灵泉水泡的,茶汤清绿,香气扑鼻。沈清辞抿了口茶,眼睛亮了亮:“这水倒是特别,带着股灵气。”
“是关里的灵泉井,据说前朝就有了。”楚风笑着说,“沈管事这次来,是想谈谈合作的事?”
“爽快。”沈清辞收起折扇,从袖中取出本账册,“聚宝阁在京城有十二家分号,南到苏杭,北到盛京,都有我们的门路。雁门关的皮毛、药材品质极佳,若是能通过我们的渠道销往各地,利润至少翻三倍。”
他翻开账册,上面记着各地的物价和需求量,字迹工整,条理清晰。“我们只要三成利,负责运输和销售,风险由聚宝阁承担。另外,我们可以提供京城的绸缎、瓷器、甚至是宫里的胭脂水粉,保证价格比州府低两成。”
楚风看着账册,心里暗暗点头。这沈清辞确实有诚意,条件也公道,比那些只想占便宜的小商贩强多了。
“条件很优厚。”楚风合上账册,“但我有个要求——从雁门关出去的货物,必须打上‘镇西’的印记,不许以次充好,砸了招牌。”
沈清辞笑了:“楚王爷放心,聚宝阁能在京城立足百年,靠的就是信誉。这点规矩,我们懂。”他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想请楚王爷帮忙。”
“沈管事请说。”
“我们想在雁门关开家分号,就在这商栈里租个院子,专门收皮毛和药材。”沈清辞看着楚风,“当然,租金按规矩来,绝不搞特殊。”
楚风正有此意,连忙答应:“没问题,后院正好有个空院子,收拾一下就能用。”
事情谈得顺利,两人都松了口气。沈清辞起身想去看看商栈的货物,刚走到前院,就被一阵争吵声拦住了去路。
只见个聚宝阁的护卫正和个蛮族汉子推搡,护卫手里拿着件狐皮袄,脸色铁青:“这皮子上有个洞,你还想按完好的价钱卖?当我们聚宝阁是傻子?”
蛮族汉子急得脸通红,指着狐皮袄说:“这不是洞!是……是狐狸打架弄的,不影响穿!”他汉语说得磕磕绊绊,越急越说不清楚。
沈清辞皱了皱眉,刚想让护卫退下,就见楚风走过去,拿起狐皮袄看了看,对蛮族汉子说:“确实有个小瑕疵,这样吧,按八成价收,你愿意不?”
蛮族汉子愣了愣,连忙点头:“愿意愿意!”
楚风又对护卫说:“这狐皮品质极好,小瑕疵不影响做袄子,稍作处理就能卖个好价钱。做生意得给人留余地,尤其是蛮族兄弟,他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别欺负人家。”
护卫脸一红,低下头不敢说话。沈清辞看着楚风,眼里多了几分佩服:“楚王爷果然会做生意,也会做人。”
楚风笑了笑:“不是会做人,是他们信我,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正说着,林九领着几个商户过来,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货物——有王老板的青花瓷,有卖茶叶的陈掌柜的新茶,还有蛮族的狼牙饰品,都想请沈清辞看看。
沈清辞也不推辞,一件件看过去,时不时点评几句,说得头头是道。看到蛮族的狼牙项链时,他眼睛一亮:“这东西在京城的勋贵圈子里很抢手,要是做得精致些,能卖不少钱。”
蛮族长老一听,连忙说:“我们族里有好手艺的匠人,沈管事想要多少,我们就能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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