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上钳制的力量骤然消失,但那冰冷的触感和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却像烙印一样留在了林秀的皮肤上,更深地刻进了她的心里。她腿软得几乎站立不住,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才勉强支撑住虚脱的身体。
周凛已经转过身,走向那张靠窗的书桌。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冷硬,仿佛刚才那个捏着她下巴、用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目光盯着她的男人,只是她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反而更衬得这寂静令人窒息。林秀急促地喘息着,试图平复擂鼓般的心跳,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她慌忙用手背擦去,却越擦越多。
就在她以为这场风暴会以这种令人心悸的沉默告终时,已经走到书桌前的周凛,脚步顿住了。他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却清晰地传来,打破了这片死寂,像一块巨石投入冰封的湖面:
“怕我?”
他重复了这两个字,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却比任何质问都更让林秀胆寒。她浑身一颤,刚勉强止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
然后,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她苍白挂泪的脸上。这一次,他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不再是纯粹的审视和冰冷,而是掺杂了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是……一种近乎认命的掌控。
他朝她走了回来,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林秀下意识地又想往后躲,可身后已是墙壁,无处可逃。
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站定,高大的身影再次将她完全笼罩。他低下头,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她颤抖的眼睫上,然后缓缓下移,掠过她湿润的脸颊,最后定格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上。
空气再次凝固。
林秀屏住呼吸,等待着更严厉的审判,或者更过分的羞辱。
然而,周凛只是抬起手。这一次,他的手指没有再去碰她的下巴,而是略显粗粝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抹去了一滴将落未落的泪珠。这个动作,与他刚才捏住她下巴的强势截然不同,甚至带着一丝生硬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缓和意味,但这突如其来的、近乎温柔的触碰,却让林秀僵直了身体,比刚才更加恐惧。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擦过皮肤时带来微妙的刺痛感。
“怕,”他开口,声音低沉沙哑,仿佛压抑着某种汹涌的情绪,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躲,“就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这句话,不是商量,不是建议,而是命令。是比“不准跑”更具体、更无处不在的禁锢。
待在看得见的地方。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活动的范围,或许将被严格限定在这座房子内,限定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意味着她连最后一点在院内“放风”、喘息的空间都可能被剥夺。意味着她将彻底成为一只被圈养在金丝笼里的雀鸟,连扑腾一下翅膀,都要看主人的心情。
这是一种更极致、也更令人绝望的控制。
林秀的瞳孔猛地收缩,一种比刚才被捏住下巴时更深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了全身。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辩解、哀求、或者仅仅是发出一点声音,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可她最终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只是更加剧烈地颤抖起来,刚刚被擦去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周凛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那复杂的情绪翻涌得更厉害。他收回了手,指间似乎还残留着那滴泪的湿意和温度。他沉默地看了她几秒,最终,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走向里屋,大概是去看睡着的周小花。
留下林秀一个人,依旧靠着冰冷的墙壁,浑身脱力。耳边反复回响着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
“怕,就待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这一刻,她清晰地认识到,之前那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的生活,或许都是一种奢望了。从车站归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踏入了周凛为她划定的、更狭窄、更无法挣脱的牢笼。
无声的归途,引来的不是瞬间爆发的风暴,而是一场更为漫长、更为煎熬的、渗透到日常每一分每一秒的无声禁锢。
这场风暴,名为“绝对掌控”,它将如影随形,无处不在。而林秀,将在这片令人窒息的风暴眼中,开始她新一轮的挣扎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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