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站起身,“把家里账上的十两银子拿给我。”
“灵儿,你要做什么?”
“我去‘文古斋’,找钱掌柜。”赵灵一边说着,一边将那方拙劣的“仿品”和自己的“真品”,一同小心翼翼地包好。
她不再是那个去送货、去结账的小姑娘。
她挺直了脊背,轻声道:“我去谈一笔……更大的生意。”
……
“文古斋”内堂。
钱掌柜最近的日子,也过得不甚舒心。
“赵氏墨”和“青云墨”依旧是镇店之宝,供不应求。但“灵犀绣”那边,却开始有风言风语传来。
有几位定了货的夫人,私下抱怨,说在别家铺子也看到了“差不多的花样”,觉得“文古斋”卖得太贵,不值当了。
这让最重“信誉”和“格调”的钱掌柜,如鲠在喉。
“赵姑娘,你可算来了。”钱掌柜看到赵灵,连忙将她请入雅间,“可是这个月的墨锭做好了?”
“钱伯。”赵灵没有像往常一样寒暄,而是开门见山,将那个包袱打开,把两方绣帕,一方真品,一方仿品,并排推到了钱掌柜面前。
“钱伯,您请过目。”
钱掌柜只看了一眼,那张精明的老脸便瞬间沉了下去。
“马家书铺……”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不错。”赵灵平静地道,“钱伯,马家这是在掘我们的根。您‘文古斋’的‘雅’,和我‘青云坊’的‘名’,都在被他们用三十文钱糟践。”
“老夫知道!”钱伯一拍桌子,“可这能如何?他仿,我又不能去报官!这……这是无解的!”
“不。”赵灵摇了摇头,她的眼中,闪烁着赵晏才有的那种“逻辑之光”。
“钱伯,马家能仿的,是我的‘绣工’。但他仿不了的,是晏儿的‘画’,和赵家的‘墨’。”
钱掌柜一愣:“姑娘此话怎讲?”
“马家能仿,是因为我的手,太慢了。”赵灵一字一顿,“我们的‘瓶颈’,在‘手工作坊’。我们必须……让更多的人,能用上‘真品’。”
“你的意思是……降价?”钱掌柜眉头一皱,这是自砸招牌。
“不,是‘扩充’。”
赵灵说出了她来时路上,已经盘算了无数遍的方案。
“钱伯,我们合股,正式成立‘青云坊’。”
“我们不再只卖一方帕子、一块墨锭。”
赵灵伸出了第一根手指:
“第一,标准化。我们不能再靠我一个人绣。我们去府城,找最好的雕版师傅,将晏儿的《寒梅图》、《墨竹图》、《仕女背影》……所有花样,全部刻成最精细的雕版!我们印出来,做成《灵犀绣谱》!一本绣谱,卖一百文!让全县的妇人、小姐,都能买得起‘真’的花样!”
钱掌柜的呼吸,猛地急促了起来!卖……卖图册?!
赵灵没给他震惊的时间,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第二,高端化。我们必须把‘赵氏墨’和‘灵犀绣’的‘雅致’,和马家的‘俗物’彻底分开。”
“我们同样用雕版,用晏儿的画样做‘花边’,用赵家的‘松烟墨’做‘油墨’,印制……《赵氏墨笺》!”
“一方绣帕,三两银子,只有贵妇能用。可一刀精美的、带着墨香和雅致花纹的信纸,卖三百文,全县的读书人,谁不想用?!”
钱掌柜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十三岁的少女。
如果说赵晏的《民生策》是“经世之才”,那他姐姐的这个方案,简直是……“经商之神”!
一个《灵犀绣谱》,用“标准化”占领了中端市场,彻底打死了“仿品”的生存空间。(你三十文的仿品,如何比得过我一百文的“官方正版”图册?)
一个《赵氏墨笺》,则用“创意+技术”,开辟了一个全新的、比“青云墨”需求量大百倍的高端市场!
“好……好……好一个‘青云坊’!”钱掌柜激动得拍案而起,“姑娘!你……你简直是……”
“钱伯。”赵灵平静地打断了他,说出了最关键的核心,“这个‘青云坊’,我赵家,出‘技术’(墨的配方)和‘创意’(所有的图样)。”
她看着钱掌柜的眼睛:“您‘文古斋’,出‘资本’(雕版和印刷的费用),和‘独家渠道’。”
“我们,不再是东家和伙计。”
“我们是……合伙人。”
钱掌柜看着赵灵那双清澈、坚定、不容置疑的眼睛,他知道,赵家这条“潜龙”,不止赵晏一个。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对着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女,恭恭敬敬地,长揖及地。
“赵姑娘……不,赵掌柜。”
“钱某,心服口服!”
赵灵回到家时,已是傍晚。
她路过那间依旧紧闭的书房,能听到里面传来父亲压抑的、暴躁的斥责声,和弟弟沉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背书”声。
她没有去打扰。
她只是回到堂屋,在自己的那本新账簿上,平静地翻开了新的一页。
在那一页的顶端,她用清秀的小楷,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三个字:
“青云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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