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书房内响起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
白鹿书院,听竹小院。
“砰!”
院门被猛地推开,沈红缨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连平日里最爱的马鞭都忘带了,一脸的焦急。
“弟弟!出事了!出大事了!”
赵晏正坐在院中,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沙地上比划着什么。陆文渊则在一旁苦着脸,对着一叠字帖发愁。
“红缨姐,何事如此惊慌?”赵晏扔下树枝,拍了拍手上的沙土,神色依旧淡然。
“主考官!府试的主考官是那个‘笑面虎’王希孟!”沈红缨急得直跺脚,“我爹刚才在府里骂娘呢!说这个王希孟是慕容珣的铁杆狗腿子!这次让他主考,摆明了是冲着你来的!”
“而且……”沈红缨喘了口气,脸色更加难看,“我爹在衙门里的眼线传回消息,说王希孟这次放了话,府试要严查‘书法’!非‘馆阁体’不录!非‘力透纸背’不录!”
“还有!他们要在‘贴经’题目上搞鬼,专出那种八百年没人看过的生僻题!”
沈红缨一把抓住赵晏的肩膀,眼中满是担忧:“弟弟,这可怎么办?他们这是欺负你年纪小,力气不够!这是明摆着要给你下套啊!”
一旁的陆文渊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陆文渊绝望地瘫坐在石凳上,“慕容飞那家伙从小练的就是馆阁体,家里藏书万卷。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考题!而赵弟……”
他看向赵晏那双虽然修长、却依然显得稚嫩的手。
才九岁啊。
就算赵晏是文曲星下凡,生理上的差距也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九岁的孩子,手腕骨骼尚未闭合,哪里来的力气去写那种方正、厚重、像刻在石头上一样的馆阁体?
写不出那种字,在王希孟这种“以字取人”的考官眼里,就是“轻浮”,就是“学养不足”,直接打入冷宫!
这确实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红缨姐,陆兄,莫慌。”
在这愁云惨雾之中,赵晏的声音却如同一泓清泉,冷静得让人心惊。
他缓缓走到石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王希孟……慕容珣……”
赵晏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一切的睿智光芒。
“他们这步棋,走得确实狠。不打我的‘文章’,专打我的‘身体’。”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在阳光下看了看。
白皙,瘦弱,指节纤细。
这确实是一只孩子的手。
“他们赌我年幼无力,赌我底蕴不足。”赵晏淡淡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猎人看到陷阱后的轻蔑。
“可惜,他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沈红缨和陆文渊异口同声地问道。
赵晏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进书房,从那个从不离身的书箱底层,取出了一个黑沉沉的、用铁块打造的……“笔”。
那不是毛笔。
那是一根重达三斤的实心铁棍,只是在顶端绑了一撮狼毫。
“这是……”沈红缨瞪大了眼睛,“这是兵器?”
“这是我爹八年前,手断之后,为了练左手字,特意让人打造的‘铁笔’。”
赵晏抚摸着那根冰凉的铁棍,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与坚毅。
“我这只手,确实只有九岁。”
“但我的‘心’,不止九岁。”
赵晏猛地握紧了铁笔,原本瘦弱的手臂上,竟暴起了一根根青筋。
他看向沈红缨,目光灼灼:
“红缨姐,接下来的半个月,我要借你沈家军的一样东西。”
“借什么?只要我有,全给你!”沈红缨毫不犹豫。
“借你的‘练兵场’。”
赵晏将铁笔重重地插在沙盘之中,发出“噗”的一声闷响。
“他们想考‘力透纸背’?”
“好。”
“那我就练给他们看!”
“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力拔山兮’!”
阴云密布的南丰府上空,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闪电,正在那少年的眼中酝酿,只待惊雷炸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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