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渡鸦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嘲讽弧度,手指又在平板上划了一下。屏幕上切换成一张照片——江城滨江大道和建设路交叉口,那场惨烈的车祸现场!
侧翻的纪委押解车,扭曲变形的渣土车,散落的警灯碎片,还有…地面上几枚明显不属于警方制式的、黄澄澄的弹壳特写!
“您是指…安排这场‘意外’、试图让您永远闭嘴的‘朋友’?”渡鸦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洞察力,“还是指,那个在您办公室保险柜被打开前,就完美执行了‘灰烬’协议,烧掉所有能牵连到‘他们’的证据的‘朋友’?”
高明远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如同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画皮,只剩下赤裸裸的惊恐!对方…对方什么都知道!连“灰烬”协议都一清二楚!他最后的倚仗和侥幸,在“灰枭”面前,如同儿戏!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高明远的声音干涩发飘,眼神开始躲闪。
“高先生,”渡鸦身体微微前倾,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如同深渊,牢牢锁定了高明远,“我们的时间都很宝贵。您的情报,尤其是关于代号‘J.Z.’、‘G.C.’以及他们背后网络的所有信息,是我们的委托人迫切需要的。交出情报,您会得到相应的…报酬,以及安全离开的保证。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轻轻抬手,对着合金门的方向做了一个手势。
“嗤…”合金门再次滑开。
两个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只露出冰冷双眼的黑色头套、身材如同铁塔般的壮汉走了进来。
他们一言不发,如同两座移动的冰山,带着浓烈的血腥和硝烟气息,沉默地站到了高明远身后。
其中一人,缓缓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通体漆黑、刃口在冷光灯下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特制战术匕首!刀尖,有意无意地,轻轻抵在了高明远被反铐的手腕上方、那跳动的脉搏处!
冰冷的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死亡的寒意瞬间冻结了高明远的血液!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刀锋的锐利和持刀者那毫无波动的杀意!
这不是恐吓!这是“灰枭”最直接的警告!他们真的会动手!而且会用最专业、最痛苦的方式!
“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J.Z. G.C.!都是林溪那个疯女人编的!”高明远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嘶哑,身体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冷汗如同小溪般顺着鬓角流下,“保险柜是被偷的!车祸是意外!你们…你们去找林溪!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
渡鸦静静地看着他,如同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几秒钟后,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高明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在江城呼风唤雨、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的男人。
“高先生,”渡鸦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恶魔低语般的蛊惑力,却又冰冷刺骨,“您以为,咬紧牙关,为‘他们’保守秘密,就能获得宽恕?就能保住您家人的安全?想想柳曼的下场吧。想想您儿子高天宇,他现在在哪里?在谁的手里?想想您远在海外读书的小女儿…”
高明远猛地抬起头,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家人!这是他最后的软肋,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柳曼死了!天宇被抓了!他的小女儿…
“不…你们不能…”高明远的声音破碎不堪。
“我们能。我们的委托人能。‘他们’…更能。”渡鸦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毒液,缓缓注入高明远的神经,“‘灰烬’能烧掉纸面的东西,烧不掉人心,更烧不掉已经发生的交易和承诺。‘他们’需要的是绝对的‘静默’。任何可能开口的隐患,都会被清除。包括…您,和您所有的亲人。”
渡鸦微微俯身,凑近高明远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如同毒蛇吐信般低语:
“交出‘鼹鼠’的名字。这是您唯一的价值,也是您家人…最后的活路。”
鼹鼠!
高明远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跳动!对方的目标,竟然直指那个隐藏在省纪委、甚至可能是更高层级的“鼹鼠”!那个在关键时刻出卖了刘检察官安全屋位置、导致“巢穴”暴露的内奸!
这个内奸的名字,是比“J.Z.”代号更核心、更致命的秘密!是“他们”网络中最关键的节点之一!
一旦交出…他将彻底失去所有价值!而且会遭到“他们”最疯狂的报复!他的家人…必死无疑!
但是…如果不交…“灰枭”的手段…他毫不怀疑对方会当着他的面,直播他小女儿遭遇“意外”的画面!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两座沉重的大山,将高明远彻底压垮!
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嘴唇哆嗦着,牙齿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绝望的抽气声。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从扭曲的脸上滚滚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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