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对高德的回答好像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高德笑了笑,眼神中尽是嘲讽和蔑视,“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的,我还以为你是我朋友呢……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并不算激烈,可就是这轻描淡写的轻蔑更是让格伦觉得羞辱,眼神瞬间狠厉了很多,“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想死,那就去死吧!”
高德静立如礁,只从腰间缓缓抽出那柄平凡的精钢长刀——百炼。寒光自刀锋无声流淌,映照着他眼中淡漠的月光,无声宣告着:此刃已足。
格伦绷紧的神经骤然炸开。
他的脚下狠狠一踩,“剃!”
身影于地面上倏然消失,下一瞬已裹挟着尖锐风啸迫至高德面前,指枪裹挟着初成的武装色,如淬毒的獠牙直刺咽喉!空气仿佛被这突袭撕裂。
高德却只是微微侧身,百炼刀锋于暗夜中划出一道极简的弧度——并非迎击,而是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般,刀身轻轻贴在格伦手腕内侧。
格伦那足以洞穿铁甲的力量竟被这看似轻巧的一贴一引,尽数泄入虚无。他身形骤失平衡,踉跄前冲,指枪的杀意徒劳地刺入冰冷空气。高德脚下纹丝不动,甲板缝隙里沙砾安稳沉睡,如同未曾被惊扰。
格伦的心沉入冰海,但血液却被这彻骨的寒意激得沸腾。他喉咙里爆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六式全力迸发:
“岚脚!”
数道凌厉的真空斩击撕裂空气,尖啸着交错斩向高德全身;“剃”字再闪,人影忽左忽右,指枪、铁块拳劲如暴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倾泻而下!
小小的酒馆之外霎时被刀光拳影编织成一张致命的天罗地网,气浪翻涌,将夜风都搅动得紊乱不堪。
高德立于风暴中心,手中百炼刀光圆转如月。精钢刀锋点、拨、引、抹,每一次轻描淡写的挥动都精准地截住最致命的一击。斩击撞在刀身上爆出火星,又被流水般的力量悄然引偏,撕裂墙壁;沉重的铁拳被刀脊轻轻一磕,便如中败絮,力量溃散。
高德的身影在格伦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踏着无声的节拍,于刀尖上闲庭信步。格伦拼尽全力的狂澜,竟连高德的一片衣角也无法真正掀起。
“够了……有些无趣了。”
高德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得如同陈述夜色。
格伦心头警铃大作,本能地鼓动全身力量,肌肉瞬间绷紧如钢,漆黑的武装色霸气如铁水般急速覆盖全身——铁块·钢!这曾是他引以为傲的壁垒。
百炼刀锋倏然扬起,凝滞一瞬,随即无声无息地划破潮湿的空气。刀光过处,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唯有一道极薄、极锐的风痕凭空显现。它轻柔得如同情人叹息,却蕴含着斩断一切的意志。
【刀术·风息】!
那道风痕,如同命运的笔锋,轻轻触碰在格伦那层引以为傲的漆黑壁垒之上。
“咔嚓——”
一声细微却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铁块钢与武装色的双重防御,竟如薄冰般不堪一击。风痕毫无阻碍地穿透,在格伦胸前留下一道深刻的印记。
剧痛如冰冷的海水瞬间淹没了他,格伦双眼暴突,口中鲜血狂喷,整个人如同被无形巨锤狠狠砸中,炮弹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后面厚重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墙壁向内凹陷,留下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周围死寂一片,唯有海浪拍打海岸的呜咽。那些持枪围拢过来的海军士兵,还未来得及从这兔起鹘落的剧变中回神,一股无可违逆的意志已如无形的海啸般席卷而过。
高德目光一扫,无形的霸王色霸气轰然爆发!士兵们眼中神采瞬间熄灭,如同被狂风掠过的烛火,身体软泥般纷纷瘫倒,四周顷刻间铺满了无声无息的人体。
高德手腕轻震,百炼刀锋上沾染的几滴血珠被震落,坠入黑暗。他反手收刀入鞘,那一声轻微悠长的“嚓”音,仿佛为这场短暂的月下喧嚣画上了休止符。
步履从容的踏过满地失去知觉的身躯,身影融入灯塔光芒也无力穿透的浓重夜色之中,只留下身后凹陷的铁壁,以及那死寂的战场——仿佛他只是从一片狼藉的庭院里走过,顺手拂落了肩头一缕扰人的风尘。
刀在鞘中,夜在刀外。
阿拉巴斯坦的指针已经到手了,高德连夜就开上小船,直接离开了这里,不过在离开一些距离之后,高德直接化身为龙,把小船一毁,悄无声息的返回了霜糖镇——格伦说的那个藏宝图,他还挺感兴趣的。
霜糖镇那终年不散的浓白,到了镇外的迷雾森林,方显出真正的源头与狰狞。
雾气不再如镇中那般缥缈而湿冷,而是凝滞、粘稠,带着某种活物般令人窒息的重量,沉沉地自森林幽暗的腹地深处翻涌而出,无声地吞噬着一切边界。
高德的脚步停在森林边缘,那浓得化不开的白,如同垂死的巨兽口中喷吐的最后一息,带着腐朽与生机的诡异混合气息,扑面而来。仅仅是站在边缘,皮肤上便传来极其细微、却又无法忽视的针刺感,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贪婪小虫,正试图啃噬裸露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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