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迷雾森林深处。
“找到啦!”
一个声音嘶哑的狂喜穿透浓得化不开的雾瘴,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
巴博萨循声猛冲,皮靴深陷在腐臭的软泥里,发出令人作呕的吮吸声。人还没到,先听见“砰”一声闷响,像朽木断裂。紧接着就是一阵推搡喝骂的骚乱,刀剑碰撞的刺耳刮擦撕破了林间的死寂。
拨开几根垂死般滴淌粘液的藤蔓,巴博萨的独眼锁定了中心——他手下的沃顿,正死死抱着一个木质盒子,粗糙的手指扣在一柄还在袅袅冒烟的燧发手枪扳机上。沃顿脚下,一个同伙蜷缩着,鲜血正从心口洇开,迅速被贪婪的腐泥吞没。
“沃顿!”巴博萨的声音像砂纸打磨生锈的铁锚,独眼里的凶光几乎要烧穿浓雾,“你要背叛我么?!”
沃顿咧开嘴,露出被劣质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笑容扭曲而得意:“巴博萨船长,我也想做个好人呐!您真以为格伦准将会放心让一个海贼...…这么大摇大摆地在迷雾森林里寻宝?这可是传说中的自然系·雾雾果实!”他掂了掂怀里的盒子,金属锁扣发出空洞的撞击声,“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一手?”
巴博萨布满风霜的脸颊肌肉纹丝不动,像一块被海浪拍打千年的礁石。“这么说,”他每个字都像冰锥,“你是投靠格伦那个混蛋了?”
“说不上投靠,”沃顿的笑容里淬着毒,“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巴博萨那只完好的眼睛里,凶戾的血丝瞬间爆开。他猛地一挥手,如同下达绞刑令:“宰了他!”
周围几个心腹手下立刻拔出弯刀,狞笑着从三个方向朝沃顿逼去,刀刃在昏沉的光线下泛着不祥的湿光。
沃顿脸色一白,抱着盒子的手臂更紧了,枪口慌乱地左右摆动。
就在巴博萨的靴子碾碎一团蠕动菌类、身体即将扑出的刹那——
“咔哒!咔哒!咔哒!”
一连串冰冷、清晰、令人牙酸的金属撞击声,如同毒蛇吐信,骤然从巴博萨侧后方的浓雾深处响起!那是燧发枪击锤被扳开、火枪成排上膛的声音!
巴博萨冲势硬生生刹住,独眼猛地转向声音来源,瞳孔缩成了针尖。
“巴博萨,”格伦准将那特有的、带着海军腔调的阴冷声音,慢悠悠地穿透了浓雾,如同毒液滴落,“这么大火气?小心点,这雾...…可容易让人上火啊。”
浓雾像幕布般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扯开,格伦的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他一身笔挺的蓝白准将制服,肩章的金穗在昏暗中闪着冷光,与周围腐烂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身后,一排海军士兵举着长枪,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之眼,牢牢锁定了巴博萨和他的手下。士兵们的脸在雾气和枪管后模糊不清,只有刺刀的寒芒刺破粘稠的白。
巴博萨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格伦,胸膛剧烈起伏,喉咙里发出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咆哮:“格伦……”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我们说好的!你他妈的敢阴老子?!”
格伦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肩膀耸动着,发出一连串阴恻恻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干笑,“哈哈哈!巴博萨,我的老海狗朋友,你是不是在迷雾里泡太久,脑子也烂掉了?”他猛地收起笑容,眼神瞬间变得比这森林的腐泥还要冰冷粘稠,“和海贼……要让我讲文明懂礼貌么?!”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空气凝固了!巴博萨脚下腐叶炸开,他庞大的身躯竟爆发出惊人的速度,腰间那柄鲨鱼皮鞘的弯刀如毒龙出洞,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裹挟着一层淡淡的黑红色霸气,直劈格伦面门!
这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暴怒与杀意!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炸响!火星四溅!
格伦的身影不知何时已从原地消失,“剃”的技巧被他运用得炉火纯青!他出现在巴博萨右侧,手中一柄精钢佩剑同样覆盖着薄薄的武装色,精准地架住了这开山裂石的一刀!
两股蕴含霸气的力量轰然对撞,无形的冲击波猛地扩散开来,竟将两人身周数米内粘稠的浓雾狠狠排开,形成一个短暂的、扭曲的真空地带!脚下的腐泥如同被无形巨犁翻过,烂叶断枝混合着黑泥高高溅起!
“指枪·穿雨!”
格伦厉喝,架开弯刀的瞬间,空闲的左手五指并拢如钻,覆盖着武装色,化作一片模糊的残影,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疾风骤雨般点向巴博萨胸腹要害!
巴博萨咆哮着,弯刀回旋格挡,刀刃舞成一片泼水不进的寒光,“叮叮叮叮!”
密集如暴雨打芭蕉的撞击声连成一片!格伦的指枪每一次点在弯刀上,都爆开一小团黑红色的电弧,震得巴博萨手臂发麻。他巨大的身体却展现出不可思议的韧性,借着格伦的冲击力猛地一个旋身,弯刀划出一个险恶的半圆,狠狠斩向格伦下盘!
“铁块·钢!”
格伦低吼,小腿瞬间硬化如钢铁,硬接了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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