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洲西接瀚海,东枕沧溟,千百年间以“天泽城”为枢纽,维系着七州十二部的商贸与安宁。传说上古先贤观天象“上天下泽”,悟得“履”之大道,立下“辨上下、定民志”的城规,刻于中央鼓楼的青铜碑上。时至永安三十年,老城主病逝,少城主沈砚初登大位,一场关乎秩序与人心的风暴,正悄然席卷这座百年古城。
一、新主临危,乱象初显
沈砚接手天泽城时,年仅二十四岁。他自幼饱读圣贤书,对青铜碑上的“履”道深信不疑,却缺乏理政经验。老城主在世时,以刚柔相济的手段平衡各方势力:城中商户依律纳税,十二部牧民按时贡马,士族与平民各安其位,一派太平景象。可随着老城主离世,潜藏的矛盾骤然爆发。
首先发难的是城西的盐商集团。为首的盐商苏万堂凭借垄断青冥洲盐运的优势,暗中勾结南部蛮部,囤积居奇,导致城中盐价暴涨三倍。百姓怨声载道,涌向城主府请愿,却被苏万堂收买的护卫阻拦,双方险些发生冲突。沈砚闻讯,急召幕僚商议。
首席幕僚周慎是老城主留下的重臣,鬓发斑白,眼神却依旧锐利。他指着青铜碑上的“辨上下”三字道:“少城主,苏万堂此举,正是混淆尊卑、无视规矩。商户之责在于通有无、利民生,而非囤积居奇、盘剥百姓。如今他以下犯上,若不制止,日后人人效仿,天泽城的秩序便荡然无存了。”
沈砚虽认同周慎的说法,却面露难色:“苏万堂势力庞大,城中半数商户都依附于他,且蛮部那边虎视眈眈,若强行打压,恐引发内乱。”
此时,一直沉默的女官苏清沅上前一步。她本是苏万堂的侄女,却因看不惯叔父的跋扈,自请入城主府任职,负责户籍与民生事务。“城主,周大人所言极是,但‘辨上下’并非一味强硬。《履卦》有云‘刚柔相济’,上乾为刚,下兑为柔,刚是规矩底线,柔是行事策略。苏万堂虽骄横,但其根基在盐运,而盐道需经十二部牧区,我们可借牧民之力牵制于他。”
沈砚眼前一亮。十二部牧民世代以畜牧为生,盐是刚需,苏万堂涨价也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他当即采纳苏清沅的建议,一面派周慎前往牧区,联络各部族长,承诺以合理价格供应官盐;一面张贴告示,重申“商户不得哄抬物价”的城规,限苏万堂三日内降价,否则将收回其盐运特许经营权。
苏万堂本以为新主年少可欺,没想到沈砚行事如此果断。他暗中派人阻挠周慎,却发现十二部牧民早已因盐价暴涨心生不满,周慎一到,便纷纷响应,承诺不再向苏万堂供应马匹运力。失去了牧区的支持,苏万堂的盐道形同瘫痪,无奈之下,只得乖乖降价,一场危机暂告平息。
可风波并未就此结束。盐价刚稳,城东的士族又起事端。以礼部尚书柳鸿为首的柳氏家族,自恃祖上出过三位城主,拒绝缴纳今年的赋税,理由是“新主资历尚浅,不配统领士族”。柳鸿还联合其他几位士族长老,在城中散布流言,称沈砚“德不配位”,难以维系天泽城的安宁。
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有人相信士族的流言,开始囤积粮食;有人则担忧再次陷入混乱,纷纷逃离城外。沈砚站在鼓楼之上,望着城下熙攘的人群,手指抚过青铜碑上的“定民志”三字,心中百感交集。他明白,若不能稳住人心,即便暂时压制了盐商与士族,天泽城的秩序也难以长久。
二、刚柔相济,渐定人心
面对士族的挑衅与人心的浮动,沈砚没有急于动武。他记得苏清沅所说的“刚柔相济”,也深知“定民志”的关键在于让百姓看到希望,让各方势力明白规矩的重要性。
他首先召见了柳鸿。议事厅内,青铜烛台的火光摇曳,映照着沈砚年轻却坚定的脸庞。柳鸿昂首而立,态度傲慢:“少城主,非我等有意为难,只是天泽城历来由德高望重者执掌,你年少轻狂,恐难当此任。若想让我等纳税,需证明你有治理城池的能力。”
沈砚并未动怒,反而平静地问道:“柳尚书认为,何为治理城池的能力?”
“让士族安心,让百姓富足,让四方臣服。”柳鸿脱口而出。
“好。”沈砚点头,“那我便与柳尚书立约。三个月内,我将解决牧区缺水之困,降低商户苛捐杂税,整顿城中治安。若做到了,还请柳尚书带头缴纳赋税,并向城中百姓澄清流言;若做不到,我愿自请退位,另择贤能。”
柳鸿没想到沈砚如此有底气,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愿示弱,当即答应下来。他以为沈砚只是虚张声势,牧区缺水是常年难题,商户赋税牵扯各方利益,三个月内根本不可能完成。
可沈砚早已胸有成竹。他知道,牧区缺水的根源在于河道淤塞,而商户税负过重则是因为部分官员中饱私囊。他兵分两路:一路由周慎带领工匠前往牧区,疏浚河道,修建引水渠;另一路由苏清沅负责,清查城中税务账目,严惩贪腐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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