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越看越入迷,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戈壁的温度渐渐升高,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岩石上,很快就蒸发成了一小片水渍。他拿出水壶喝了口水,抬头看向四周,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另一块岩石上,似乎也有淡淡的纹路痕迹。
他心头一喜,连忙走过去查看,那块岩石比之前的小一些,埋在碎石里,只露出一半的表面,石面上的纹路更浅,几乎要与岩石的风化痕迹融为一体,若不是他特意留意,根本不可能发现。林砚小心翼翼地清理掉岩石表面的碎石和尘土,纹路渐渐显露出来,这道纹路比之前的更简单,只有两道线条,一道向上舒展,一道向下厚重,竟隐隐是天地否卦的雏形。
“难道这里不止一块记录卦象的岩石?”林砚心里泛起一个念头,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的碎石坡,目光在散落的岩石间穿梭,试图寻找更多带纹路的岩石。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在碎石坡周围又发现了三块带纹路的岩石,每块岩石上的纹路都各不相同,有的是单一的自然意象,有的是组合的卦象雏形,最让他惊喜的是,其中一块岩石上的纹路,清晰地展现出风山渐卦向天地否卦演变的过程,线条从交织到分离,从柔和到厚重,一步步呈现出风消山沉、天地分明的变化。
林砚将这些岩石的位置、纹路都一一记录下来,拍照、速写,忙得不亦乐乎,直到对讲机里传来老周的声音,问他是不是又跑丢了,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回到营地,队员们正在准备午饭,高压锅在火上冒着热气,炖着带来的牛羊肉,香味在戈壁的风里弥漫开来。老周看到林砚背包里的速写本,凑过来翻看了几页,指着上面的纹路问道:“小林,你画这些破纹路干嘛?这就是普通的风化痕迹,有什么好研究的。”
林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一部分实话:“周队,这些纹路不是自然风化的,像是人工刻画的,可能是远古先民留下的符号,说不定和原始的卦象有关。”
老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卦象?小林,你这是研究地质研究魔怔了吧?这片无人区以前根本没人居住,哪来的远古先民?再说了,这些纹路看着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是卦象。”
其他队员也围了过来,看着速写本上的纹路,纷纷附和老周的话,有人说这就是石头裂开的痕迹,有人说可能是野兽抓挠的,没人相信林砚的说法。林砚知道争辩也没用,远古先民的刻画本就难以考证,更何况是在这片无人区里,没有其他文物佐证,这些纹路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是人工留下的。
他没再解释,默默收起速写本,坐下来吃饭,心里却没有放弃。他知道,这些纹路里藏着的秘密,绝不是一句“自然风化”就能解释的,风山演化为天地的卦变,地质演化的痕迹,还有远古先民的智慧,都交织在这些纹路里,等着他去解开。
下午,科考队继续进行地质调查,林砚跟着队员们一起测量岩层的厚度、采集岩石样本,可他的心思始终在那些带纹路的岩石上,时不时就会看向碎石坡的方向。老周看出了他的心思,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小林,下午调查结束后,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去研究你的破石头,但是必须按时归队,晚上还要整理数据。”
林砚连忙道谢,心里的兴奋难以抑制。下午的调查任务完成得格外快,刚到傍晚,队员们就收拾好仪器回到了营地。林砚简单吃了点东西,就背着相机和速写本往碎石坡跑,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岩石上,石面上的纹路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看起来格外清晰。
他再次来到最先发现的那块岩石前,这次他没有急着触碰纹路,而是拿出笔记本,将上午发现的几块岩石的纹路一一对应起来,试图拼凑出完整的卦变过程。风山渐卦的纹路在最中间的岩石上,周围的岩石上分布着卦变过程中的不同阶段,从风拂山峦,到山崩化土,再到土聚成地,最后到天光覆顶,天地成型,每一个阶段都有对应的纹路记录,脉络清晰,逻辑连贯。
林砚越拼越觉得震撼,远古先民没有文字,就用简单的线条刻画下自己观察到的自然变化,将风、山、天、地的演化藏在纹路里,而这些纹路又与周易的卦象不谋而合,这不是巧合,而是古人对天地规律的共同认知,是传统文化最原始、最纯粹的根源。
他坐在岩石旁,看着夕阳渐渐落下,金色的阳光慢慢褪去,天色渐渐暗下来,石面上的纹路在暮色里渐渐模糊。林砚拿出手机,想再拍几张照片,却发现手机屏幕上再次出现了昨天的景象,纹路流动,光晕亮起,卦象演变,这次的画面比昨天更清晰,甚至能看到远古先民刻画纹路的场景——几个赤着上身的先民,手里拿着尖锐的石块,在岩石上一点点刻画,他们的动作缓慢却坚定,眼神里满是对自然的敬畏,风从他们身边吹过,掀起衣角,远处的山峦在夕阳下巍峨矗立,天地间一片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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