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熵增的风,吹不散逆行的光
早读课的铃声刚落,我和马振华就踩着最后一秒往教学楼冲。他要去经管系的阶梯教室,我得拐去计算机系的实训楼,在分叉口松开手时,指尖还沾着彼此掌心的温度。
“下课老地方见!”马振华回头冲我喊,校服外套的拉链没拉,被风掀起一角。
我刚在实训楼的座位坐稳,就看见王主任背着双手晃过窗户——他的运动鞋鞋带系得紧紧的,额角还挂着汗,显然是刚跑完步。路过我座位时,他还特意敲了敲窗户,朝我挑了挑眉。
没等我琢磨明白,上课铃就响了。这节是计算机系的人工智能导论课,教授一进门就拎着个透明玻璃杯和一瓶蓝墨水,笑着说:“今天不讲算法,先聊个能戳透宇宙本质的词——熵增。”
他往杯里倒满清水,指尖一倾,一滴深蓝的墨水瞬间坠进去,像一道闪电劈开静水,丝丝缕缕的蓝自发地扩散、晕染,不过十几秒,整杯水就变成了均匀的淡蓝色。
“大家看,”教授指着杯子,“墨水从‘一滴’的高度有序,变成‘整杯扩散’的彻底无序,这个过程自发、迅速,还不可逆——这就是熵增。小到一杯水,大到整个宇宙,只要没有外力干预,所有事物都会从有序滑向无序,恒星会熄灭,星系会解体,连时间的箭头,都是跟着熵增走的。”
他顿了顿,又拿起桌上的净水器:“那我们人类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就是对抗熵增。用净水器把浑水变清,用代码把混乱数据理成有序程序,用制度把一盘散沙的团队拧成绳——这些都是我们给世界加的‘外力’,是逆着熵增的洪流往上走。”
我笔尖一顿,忽然想起昨晚马振华别墅的厨房——面粉撒了一地,糖罐碎片溅得到处都是,那是熵增的直观体现;管家带着两个佣人打扫到后半夜,把狼藉归置成整洁,那是最朴素的对抗熵增。
与此同时,经管系的阶梯教室里,马振华正托着下巴听企业管理课。老师在讲台上举着一模一样的例子:“一个企业如果放任不管,部门内耗、流程混乱是必然的,这就是熵增;你们学的战略规划、组织架构,本质上都是对抗熵增的工具——用人力,把无序拉回有序。”
两栋楼,两个系,两节八竿子打不着的课,却在同一时间,讲到了同一个能串联起宇宙和人间的词。
下课铃一响,我和马振华几乎同时冲到教学楼后的银杏林。他刚开口就和我撞了话头:“你们课也讲熵增了?”
我笑着点头,刚要说话,就看见王主任拎着运动毛巾走过来。他擦着汗,指了指自己的膝盖:“老喽,关节退化,肌肉松弛,身体的熵增一天比一天快。我每天跑三公里,就是给这副老骨头加外力——逼着身体从‘衰退的无序’,往‘健康的有序’走,跟熵增掰手腕,不能认输。”
他看着我们俩紧紧牵着的手,眼神里带着点了然的笑意,忽然把话锋转得深了:“你们俩知道吗?你们的‘逆行’,根本不是什么叛逆,就是最鲜活的对抗熵增。”
我和马振华都愣了愣。
王主任蹲下来,捡起一片落在地上的银杏叶,嘴角弯起一抹笑:“别以为你们俩的小动作藏得好。上周三晚自习,我看见马振华在实验楼下等你,手里攥着个热乎的烤红薯,怕凉了还揣在怀里;上周六校运会,你跑完八百米晕乎乎的,是他背着你去的医务室,校服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他抬眼看向我们,目光里带着点赞许:“世俗给你们的‘有序轨迹’是什么?是经管系的少爷好好搞学业、攒人脉,将来子承父业;是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埋头写代码、考证书,将来进大厂拿高薪。你们俩本该沿着两条平行线,各自滑向世俗定义的‘成功无序’——按部就班,却毫无波澜。”
“可你们偏不。”王主任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你们在分叉口牵了手,在该‘循规蹈矩’的年纪,谈了一场掏心掏肺的恋爱。你们给彼此的人生加了‘外力’——这份爱,让两个本该平庸的轨迹,拧成了紧紧缠绕的绳;让两个本该无序的灵魂,找到了彼此的有序。”
“这跟熵增的本质,一模一样啊。”他望着远处的操场,声音里带着点感慨,“宇宙想让万物走向寂灭,可总有人敢点燃星星;熵增想让你们走向既定的平庸,可你们偏要逆着风,把青春过得轰轰烈烈。就像那杯染了墨的水,亿万年不会自己澄清,可只要有人愿意动手,就总有办法让它变回清澈!”
我靠在马振华的肩膀上,看着王主任的背影融进晨光里。银杏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无数个细碎的、对抗熵增的呐喊。原来我们的相爱,从来不是无缘无故的逆行,而是藏在宇宙规律里的、最勇敢的对抗。
马振华攥紧我的手,指尖发烫,声音里带着点激动的颤抖:“舒可,你看,连宇宙的规律都站在我们这边。熵增又怎么样?我们就是要做彼此的外力,把这辈子,过成对抗熵增的史诗。”
我仰头看他,眉心的粉光和他的交相辉映,像两颗不肯被熵增吞噬的星。
操场上传来王主任洪亮的喊声,混着风,撞进我们的耳朵里:“跑起来!别让熵增追上你!”
喜欢三维NPC逆行请大家收藏:(www.2yq.org)三维NPC逆行爱言情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