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锁手机,指尖几乎要戳穿屏幕,调出相册里一张张早已发黄的截图:“你看,这是当年的记录,每一笔钱,都转给了我们鼓手的家人。我一分都没拿。”
钟项宇垂下眼,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转账记录。日期、金额,每一条都清晰得像一道烙印。他心底那点仅存的怀疑,被这些证据彻底碾碎。
“我相信你。”钟项宇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现在网上的舆论……”
“我看到了。”林启盛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的粉丝……她们在骂我,连我住的地方都发出去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钟项宇没说话。他想起自己刚出道时,铺天盖地的“花瓶”、“没实力全靠脸”的恶评。他想起自己也曾像这样,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看着那些恶毒的字句,感觉全世界都塌了。
那种滋味,他尝过。
“启盛,”钟项宇忽然开口,“跟我走。”
林启盛茫然地抬起头:“啊?”
“跟我走。”钟项宇站起身,不容置喙地拉起他的手腕,“我带你去个地方。”
晚上八点半,一辆黑色的保姆车悄无声息地滑出凯悦酒店的地下车库,汇入城市的车流。
“我们……去哪儿?”林启盛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轻声问。
“你家。”钟项宇目视前方,语气平淡,“我想亲眼看看。”
林启盛的身体僵了一下,几秒后,他报出了一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栋筒子楼下,墙皮斑驳,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钟项宇跟在林启盛身后,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上了五楼。
门被推开,一股旧书和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不大,甚至有些逼仄,但收拾得井井有条。靠墙的桌上堆满了乐理书和手写的谱子,角落里安静地立着几把有些年头的吉他。没有多余的装饰,整个空间都被音乐填满了。
这里,是林启盛的堡垒。
钟项宇的脚步停在了一面墙前。墙上贴着一张海报,已经微微卷边,颜色也有些黯淡了——是他三年前首场个人演唱会的宣传海报。
“这个……”钟项宇的声音有些干涩。
林启盛点点头,走过去,从书桌抽屉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泛黄的笔记本。他翻开,里面夹着一张同样有些年头的门票。
“这是我三年前去看你演唱会的票。”林启盛将门票递过去,“你看看背面。”
钟项宇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片,翻了过来。
一行蓝色的圆珠笔字迹,不算漂亮,却一笔一划都透着力道——“要像项宇一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一阵钝痛。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目标。”林启盛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你那么年轻,就能站在那么大的舞台上,光芒万丈。所以我也想,靠自己的本事,站上去看一看。”
钟项宇捏着那张门票,指节泛白。一周以来和林启盛相处的点点滴滴,此刻都涌上心头。他终于确信,这个人眼里的光,从来都不是算计,而是最纯粹的向往。
“启盛。”钟项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能站在那个舞台上,不是因为我多厉害。是因为我的粉丝,她们包容我的一切,为我投票,为我撑起一片天。可是现在……她们却在用同样的热情,去伤害一个和我一样有梦想的人。”
他的眼眶慢慢泛红:“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项宇,你想做什么?”
“开直播。”钟项宇掏出手机,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我要告诉所有人,你不是什么蹭子,你是我钟项宇选的搭档,是我的朋友。”
林启盛惊得后退一步:“可是这样会影响到你……”
“影响什么?”钟项宇打断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我能靠粉丝的支持走到今天,凭什么别人就不能靠自己的努力去追梦?”
他已经点开了直播软件,屏幕亮起,映着他决绝的脸。
“来,我们现在就开。”
晚上九点整,钟项宇的个人账号毫无预兆地开启了直播。
几秒之内,直播间人数疯涨,弹幕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整个屏幕。
“啊啊啊啊哥哥你终于上线了!”
“哥!快解释一下那个姓林的!别被他骗了!”
“心机婊滚出克!别脏了我哥的直播间!”
钟项宇坐在镜头前,林启盛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的地方,显得有些局促。他没有理会那些叫骂,只是举起了手里的那张旧门票,对准了摄像头。
“大家看这个,眼熟吗?”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喧闹的弹幕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三年前,我第一场个人演唱会的门票。买票的人,是林启盛。”
屏幕上飘过一连串的“???”。
“票的背面,他写了一句话,‘要像项宇一样,站在最大的舞台上’。”钟项宇的语气很平静,“两年前,他翻唱我的歌,不是为了蹭热度吸血,是他的乐队鼓手得了重病,他想尽办法凑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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