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傅斯年办公室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他正在审阅一份重要的并购合同,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父亲”两个字。这个时间点父亲很少给他打电话,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斯年,你快来医院!”电话那头传来傅明诚焦急的声音,背景里夹杂着嘈杂的医疗设备声,“你妈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医生说是急性胆囊炎,需要马上手术!”
傅斯年手中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水在合同上晕开一片深蓝色的污渍。他猛地站起身,西装外套都来不及拿就往外冲:“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市第一医院,我们已经到急诊了!”傅明诚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医生说要家属签字才能手术,你快点!”
傅斯年一边快步走向电梯,一边对紧随其后的助理快速交代:“取消今天下午所有安排,有急事。”他的声音依然保持着镇定,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内心的焦灼。
电梯下降的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他想起母亲沈曼君这些年身体一直不太好,虽然才五十九岁,但年轻时为了支持父亲创业,吃了不少苦,落下了不少病根。去年体检时医生就提醒过要注意胆囊问题,没想到会突然发作得这么严重。
坐进车里,傅斯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首先拨通了苏晚柠的电话,这个时候,他需要妻子在身边。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听到背景音里传来轻柔的钢琴曲,还有隐约的杯碟碰撞声,显然不是在办公室。
“晚柠,妈突发急性胆囊炎,要马上手术,需要家属签字,你立刻来市第一医院!”傅斯年语速急促,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苏晚柠略显慌乱的声音:“现在?我...我这边有点事...”
傅斯年的心猛地一沉。他听到电话背景里有个低沉的男声在轻声询问:“晚柠,怎么了?”那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是顾景琛。
“什么事能比妈的命更重要?”傅斯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医生说要立即手术,你马上过来!”
“可是...”苏晚柠的声音支支吾吾,“景琛他...他刚才突然不舒服,我正陪他在诊所...”
傅斯年几乎要冷笑出声。顾景琛不舒服?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一字一句地说:“苏晚柠,我给你二十分钟时间,立刻到医院来。”
说完,他不等苏晚柠回应就直接挂断了电话。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他的心情却比拥堵的车流还要沉重。这是第一次,在家庭出现重大危机时,苏晚柠没有第一时间站在他身边。
他想起三年前父亲心脏病发作住院时,苏晚柠连夜从外地赶回来,守在医院三天三夜,眼睛都熬红了也不肯去休息。那时的她,握着他的手说:“斯年,别怕,爸妈也是我的爸妈,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现在,同样是紧急情况,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犹豫不决。
傅斯年抵达市第一医院时,傅明诚正焦急地在急诊室外踱步。看见儿子来了,老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忙迎上来:“斯年,你总算来了!医生说要马上手术,签字单已经准备好了。”
傅斯年接过护士递来的手术同意书,快速浏览着上面的条款。他的目光在“手术风险”那一栏停留了片刻,那里罗列着各种可能的并发症。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但他还是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晚柠呢?”傅明诚往他身后张望,“没跟你一起来吗?”
傅斯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她有点事,一会儿就到。”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让父亲担心,更不想让父亲知道,在他们家最需要团结的时候,苏晚柠却选择了陪伴另一个男人。
手术室的门缓缓关上,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亮起。傅斯年和父亲并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两人心头。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漫长。
傅斯年不时查看手机,屏幕上始终没有苏晚柠的回复或来电。他想起刚才电话里顾景琛的那句“晚柠,怎么了”,那样亲昵的语气,那样自然的关心,仿佛他才是苏晚柠最亲密的人。
“爸,您先坐会儿,我去打个电话。”傅斯年站起身,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
他再次拨通苏晚柠的电话,这次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斯年,妈怎么样了?”苏晚柠的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关切,但背景里依然有那个令人厌恶的钢琴曲。
“手术已经开始了。”傅斯年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什么时候能到?”
“我...”苏晚柠支支吾吾,“景琛这边还没检查完,医生说他可能是急性肠胃炎,需要人陪着...”
傅斯年闭上眼睛,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苏晚柠和顾景琛坐在某个高级诊所的候诊区,或许她的手正被顾景琛握着,或许她正用那种曾经只属于他的关切眼神看着另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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