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风云录:卷二
豪门惊变(上)
赵天以雷霆之势接任江州知府,雷万霆、王敏之被锁拿进京,漕帮群龙无首,在御林军的威慑下暂时偃旗息鼓,江州官场经历了一场大地震。
新官上任三把火。赵天第一把火便烧向了积弊已久的漕运和盐政。他提拔了一批干练的官员,重新厘定章程,严厉打击走私,漕运为之一清,盐课收入显着增加。第二把火则整顿吏治,将周文博的旧党或调离或罢黜,换上了不少自己考察过的、相对清廉的官吏。
一时间,江州府风气肃然,百姓称快。赵天“赵青天”之名,在江州也迅速传开。
然而,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愈发汹涌。漕帮残余势力、被触动了利益的世家豪强,无不暗中窥伺,等待着一个能将这位年轻知府拉下马的机会。
这个机会,很快以一种极其惨烈和狗血的方式,出现了。
这一日,赵天正在处理公务,府衙外突然传来凄厉的哭喊和震天的鸣冤鼓声!
“青天大老爷!冤枉啊!求您为我女儿做主啊!”
赵天眉头一皱,升堂问案。
只见堂下跪着一对衣着华贵、却哭得几乎晕厥的老夫妇,正是江州四大家之一,沈家的家主沈千秋和其夫人!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悲愤不已的沈家子弟和仆役。
“沈老先生,沈夫人,何事如此悲恸?”赵天沉声问道。沈家以丝绸、茶叶起家,是江州老牌世家,与官府素来关系微妙。
沈千秋老泪纵横,颤抖着指向堂外一具用白布覆盖的担架:“大人!我女儿……我女儿沈玉珠……她……她死得好惨啊!”
命案!死的还是沈家的千金!
堂上堂下皆是一惊!
“令嫒如何身亡?细细道来!”赵天意识到此事绝不简单。
沈夫人抢过话头,哭嚎道:“是林家!是林家的那个畜生林玉郎!他觊觎我女儿美貌,求亲不成,竟……竟昨夜潜入我女儿闺房,欲行不轨!我女儿誓死不从,被他……被他活活掐死了!呜呜呜……”
林玉郎? 赵天记得此人,是四大世家中林家的嫡子,也就是之前那位林老夫人的孙子!素有才名,但传闻风流不羁。
沈林两家,一个是丝绸巨头,一个是茶叶大王,既有生意竞争,又有世代通婚的复杂关系。如今竟闹出如此人命官司!
“可有证据?”赵天追问。
“有!有证据!”沈千秋激动道,“有丫鬟亲眼看到林玉郎昨夜鬼鬼祟祟出现在我沈家后园!而且……而且在我女儿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块撕裂的蓝色锦缎!那料子,正是昨日林玉郎所穿袍子的材质!”
说着,他呈上了一个用丝帕包裹的物证——一块巴掌大小、质地精良的蓝色云纹锦缎碎片,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大力撕扯下来的。
人证(丫鬟目击)、物证(锦缎碎片)俱全!矛头直指林玉郎!
“来人!传林玉郎到堂!”赵天立刻下令。
同时,他起身走到担架旁,示意仵作揭开白布。
白布之下,是一张苍白却依旧能看出生前秀美的少女脸庞,正是沈玉珠。她双目圆睁,瞳孔中残留着惊恐与不甘,脖颈处有一道清晰的紫红色勒痕,确系窒息而亡。她的右手紧紧攥着,指缝中依稀可见蓝色的丝线。
赵天仔细观察尸首和那块锦缎碎片,眉头微蹙。碎片的大小、撕裂痕迹,以及沈玉珠指甲里的丝线,似乎都指向激烈的搏斗和撕扯。
然而,就在衙役前去林家拿人之际,林老夫人却在一群家丁仆妇的簇拥下,先一步来到了府衙!
这位白发老妪,此刻面无悲色,只有满腔的愤怒和决绝。她手持龙头拐杖,不等赵天开口,便厉声道:
“赵大人!老身冤枉!我孙儿玉郎,昨夜一直在家中书房温书,从未外出!有守夜家丁和书童为证!沈家女之死,与我孙儿绝无干系!这分明是沈千秋这老匹夫,栽赃陷害!”
反转!林家矢口否认,反指沈家栽赃!
堂下顿时一片哗然!
沈千秋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老夫人:“毒妇!你血口喷人!证据确凿,还想为你那畜生孙子狡辩?!”
林老夫人冷笑一声:“证据?一块破布就想定我孙儿的罪?谁知是不是你们沈家自己撕了玉郎的旧衣,故意塞到死人手里!至于丫鬟目击?哼,买通个把贱婢,对你沈家来说,算得了什么?!”
两家家主在公堂之上,互相指责,言辞激烈,几乎要动起手来,衙役连忙上前制止。
赵天一拍惊堂木:“肃静!公堂之上,岂容喧哗!”
他目光扫过怒目而视的两位老人,心中明了。此案绝非简单的杀人案,而是沈林两家积怨的一次总爆发!双方都各有说辞,各有“证据”,真假难辨。
“林老夫人,你说林玉郎昨夜未曾外出,人证何在?”赵天问道。
林老夫人立刻唤上两名家丁和一名书童。三人赌咒发誓,声称昨夜子时前后,确实亲眼见到少爷在书房挑灯夜读,期间只出来小解一次,绝未离开过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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