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镇国公后传
异国烽烟,母子重逢
大明,京城。
赵天单骑南下,日夜不休,换马不换人,七日内狂奔三千里。抵达苏州时,整个人已形销骨立,满眼血丝,左肩箭伤因剧烈颠簸而崩裂,鲜血浸透衣衫。
他径直冲入寄畅园,看到的却是满目疮痍和跪地请罪的刘中华、刘国华兄弟。
“人呢?”赵天声音嘶哑,几乎听不出原声。
刘中华以头抢地,泪流满面:“国公爷,卑职……卑职无能!两位夫人和小主子……失踪已半月有余!”
赵天身躯晃了晃,强撑着没有倒下。他闭目片刻,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杀意:“说清楚,一字不漏。”
刘中华将事情经过详细禀报,从遇袭到发现孩子被掳,再到武志珍、龚晓婷随孙大夫离去,最后得知她们已随海商陈四海出海,前往倭国寻子。
“倭国……柳生氏……”赵天缓缓咀嚼这几个字,忽然冷笑,“好,很好。曹正淳虽死,他布下的局却还在继续。”
刘国华小心问道:“国公爷,您是说……此事与曹阉有关?”
“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极大。”赵天走到破损的屏风前,抚摸着上面的刀痕,“曹正淳与倭寇勾结多年,我在东南剿倭时,便知他在背后支持倭寇劫掠。如今他虽死,但他的党羽还在,他与倭寇的勾连也未断。”
他转身,眼中寒光闪烁:“掳走我的孩子,逼我去倭国,这是要……斩草除根。”
“那两位夫人此去,岂非自投罗网?”刘中华大惊。
“所以必须立刻追上她们。”赵天决然道,“传令:第一,飞鸽传书给戚继光,让他调集水师,陈兵东海,随时准备接应。第二,通知沈墨,清查朝中与倭寇有勾结的余党,一个不留。第三,准备船只,我要亲自去倭国。”
“国公爷不可!”刘中华急道,“倭国如今战乱,您孤身前往,太危险了!不如等戚将军的水师……”
“等不及了。”赵天打断他,“志珍和晓婷已经出发十天,她们两个弱女子,加上陈四海的商船,若真遇到柳生家的忍者,必死无疑。我必须立刻出发。”
“那卑职随您同去!”
“不,你留在江南。”赵天道,“若我三个月未归,或传来死讯,你便率旧部,辅佐戚继光,稳住朝局。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大明不能乱。”
这是交代后事了。刘中华兄弟泣不成声。
赵天却已转身,大步走出寄畅园。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但他别无选择。
若连家人都护不住,他赵天算什么男人?算什么父亲?
当日,一艘快船从浏河港出发,驶向茫茫东海。船上只有赵天和十二名死士——都是当年随他剿倭的旧部,熟悉倭国情况,且愿以死相随。
海上风浪,前途未卜。
而此时的倭国,长崎港。
武志珍和龚晓婷站在船头,望着眼前陌生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港口中停泊着各式船只,有倭国本土的关船、安宅船,也有来自大明、朝鲜、琉球甚至西洋的商船。码头上人来人往,倭人、唐人、朝鲜人混杂,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说的却是听不懂的语言。
陈四海走过来,低声道:“两位夫人,已经打探清楚了。十天前确实有一艘船在此靠岸,船上下来的有两个大明孩童,被一队武士接走,往东北方向去了。应该是去甲斐。”
“甲斐……”龚晓婷看向武志珍,“我们怎么去?”
陈四海道:“从长崎到甲斐,陆路要走半个月,沿途要经过好几个大名的领地。如今倭国战乱,各地关卡盘查甚严,我们这些外国人,很难通行。”
武志珍沉吟道:“不能走陆路,就走海路。从长崎坐船到江户湾,再从江户走陆路去甲斐,会不会快些?”
陈四海眼睛一亮:“夫人懂海路?”
“侯爷当年剿倭时,我看过海图,记得一些。”武志珍道,“只是不知如今倭国沿海,哪条路安全?”
陈四海道:“若走海路,可沿海岸线北上,经平户、博多、下关,入濑户内海,到大阪,再沿纪伊水道到江户湾。这条路线商船多,相对安全。只是……需要打点沿途的倭国水军和海盗。”
“需要多少钱?”
陈四海伸出三根手指:“至少三千两银子。”
武志珍毫不犹豫:“我给。只要能尽快赶到甲斐,救出孩子,多少钱都行。”
龚晓婷却有些担忧:“志珍妹妹,我们带的银票,在倭国能用吗?”
“可以用。”陈四海道,“倭国商人认大明的银票,尤其是‘四海钱庄’的票子,在长崎、平户这些通商口岸都能兑换。”
事不宜迟,众人立即行动。陈四海去联系船只、兑换银两,武志珍和龚晓婷则留在船上等待。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从踏入长崎港的那一刻起,她们的行踪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港口一角,两个浪人打扮的武士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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