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镇国公后传
余波未平,暗夜来客
东海平定后的第三年,寄畅园的日子平静如水。
新瑶九岁,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难得的是心地善良,常随母亲武志珍救济太湖周边的贫苦百姓。安乐县主的名号她并不在意,只愿做个寻常闺秀。
盼儿八岁,虎头虎脑,精力旺盛。他不仅跟着龚晓婷习武,还缠着赵天学兵法。小小年纪,已能在地图上指出大明九边重镇、东海诸岛,对父亲当年的战事如数家珍。
两个孩子感情极好,新瑶如姐姐般照顾盼儿,盼儿则像小护卫般跟在姐姐身边。寄畅园中常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新瑶在凉亭中抚琴,盼儿就在旁边的空地上练拳,琴声拳风相和,一派和谐。
赵天彻底过上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每日里不是教儿女读书习武,便是与两位夫人在太湖泛舟,或与旧友品茶论道。朝中偶有大事,皇帝也会来信咨询,但赵天多只回复些建议,绝不干预具体政务。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年初秋,太湖畔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为首者是个三十来岁的文士,自称姓陆,名文渊,说是江南陆家的子弟,游学至此,仰慕镇国公威名,特来拜见。
赵天本不欲见,但武志珍说:“陆家是江南望族,与朝中多位大臣有姻亲。此人既来拜访,若闭门不见,恐惹非议。”
于是赵天在前厅见了陆文渊。
陆文渊相貌堂堂,谈吐文雅,先是对赵天东海平倭的功绩大加赞誉,又说起江南风物,诗词歌赋,确实博学。
但赵天总觉得此人眼神闪烁,言语间似有所图。
果然,寒暄过后,陆文渊话锋一转:“国公爷可知,朝中近日有件大事?”
“老夫已归隐,不问朝政。”赵天淡淡道。
“此事……或许与国公爷有关。”陆文渊压低声音,“有人上疏,弹劾戚继光将军在东南‘拥兵自重,私蓄战船,图谋不轨’。”
赵天眉头微皱:“戚将军忠心为国,何来图谋不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文渊叹道,“据说,弹劾奏章中列举了戚将军三大罪状:一、未经朝廷许可,私自扩建靖海水师;二、与倭国余孽暗中往来;三、在福州私设铸炮厂,打造火器。”
赵天心中冷笑。这些罪名,分明是有人想扳倒戚继光。靖海水师扩建是皇帝批准的;与倭国往来是为收集情报;至于铸炮厂,那是为了更新装备,提高战力。
“陆先生告诉我这些,是何用意?”赵天问道。
陆文渊道:“不瞒国公爷,在下与戚将军有些交情,不忍见他蒙冤。如今朝中,能为他说话的,只有国公爷您了。若您能上疏为戚将军辩白,或可化解此劫。”
赵天沉默片刻,缓缓道:“戚将军之事,陛下自有圣断。老夫既已归隐,不便过问。”
陆文渊似乎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又闲聊几句,便告辞了。
送走陆文渊,赵天回到内院,将此事告知武志珍和龚晓婷。
龚晓婷怒道:“定是朝中那些文官嫉妒戚将军功绩,诬陷于他!”
武志珍比较冷静:“侯爷,此事蹊跷。这个陆文渊,为何特意来告诉我们?他与戚将军若真有交情,为何不直接去找沈墨?沈墨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说话比我们管用。”
赵天点头:“志珍说得对。这个陆文渊,恐怕另有所图。”
他沉吟片刻,道:“刘中华,你派人去查查这个陆文渊的底细。另外,飞鸽传书给沈墨,问问朝中到底怎么回事。”
三日后,消息传回。
刘中华查到:陆文渊确实是陆家子弟,但只是旁支,在家族中地位不高。他近年来与朝中某些官员往来密切,尤其与都察院副都御史陈永贵过从甚密。
而沈墨的回信则更令人心惊:弹劾戚继光的奏章确有其事,上疏者是都察院御史王守仁(不是心学大师王阳明,是同名官员)。此人素来与戚继光不和,但背后似乎有人指使。更奇怪的是,皇帝对此事的态度暧昧,既未驳回奏章,也未申饬王守仁,只是留中不发。
“陛下这是……在试探?”武志珍猜测。
赵天摇头:“陛下英明,不会无故猜忌功臣。恐怕……是有人想借此事,试探我的反应。”
龚晓婷不解:“试探你?为什么?”
“我虽归隐,但旧部遍布朝野军中。若我为戚继光说话,他们就会说我们结党营私;若我不说话,他们便可放心对付戚继光。”赵天冷笑道,“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戚将军被诬陷?”
赵天沉思良久,忽然问:“刘中华,陆文渊还在苏州吗?”
“在,住在城中的‘悦来客栈’。”
“请他明日再来一趟。就说……我改变主意了。”
次日,陆文渊再次来到寄畅园。
赵天开门见山:“陆先生,老夫思前想后,觉得戚将军之事,确实不能坐视。但老夫已归隐,不便直接上疏。这样吧,我写一封信给沈墨沈大人,请他在朝中为戚将军周旋。你可愿代为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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