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王锡爵怒道,“现在怎么办?沈墨定会追查,万一查到我们……”
“大人放心,所有线索都断了。”幕僚道,“那些死士都是江湖亡命,查不到我们头上。至于围场的内应……已经‘病故’了。”
王锡爵这才稍安:“那个赵景盼……不能留了。这次他立了大功,陛下更加信任他。长此以往,必成心腹大患。”
“可是大人,他现在是御前侍卫副统领,又刚立大功,动他太难了。”
“动不了他,就动他姐姐。”王锡爵阴笑,“安乐县主不是在宫里吗?找个机会,让她……出点意外。”
幕僚会意:“属下明白。”
皇宫,慈宁宫。
新瑶得知秋猎遇刺,弟弟受伤,心急如焚。但她知道,此刻不能乱。
“瑶儿,听说盼儿受伤了?”太后关切地问。
“是,左臂中了一刀,但无大碍。”新瑶强作镇定,“太后不必担心。”
太后叹道:“这孩子,跟他爹一样,忠心耿耿。只是……这次刺杀,恐怕只是个开始。”
新瑶心中一动:“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在宫中几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太后压低声音,“张居正刚死,就有人敢行刺皇帝,这是要变天啊。瑶儿,你和你弟弟,都要小心。”
“瑶儿明白。”
正说着,冯保匆匆进来:“太后,县主,陛下回宫了,宣县主去乾清宫。”
新瑶心中疑惑,但不敢怠慢,随冯保前往。
乾清宫内,万历帝已换下戎装,坐在御案后。盼儿站在一旁,左臂缠着绷带。
“臣女参见陛下。”新瑶行礼。
“县主免礼。”万历帝示意她起身,“今日秋猎遇刺,多亏你弟弟舍身相救。朕召你来,是想问问,你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新瑶心中一惊。皇帝这是……在试探她?
她沉吟片刻,缓缓道:“陛下,臣女愚钝,不敢妄议国事。但既蒙陛下垂询,斗胆说几句浅见。”
“但说无妨。”
“今日刺杀,有三处蹊跷。”新瑶条理清晰,“其一,刺客如何混入围场?围场守卫森严,非内应不能为。其二,绊马索、地坑这些布置,需提前准备,说明刺客早有预谋。其三,刺客皆为死士,无一生口,显然是要灭口。”
万历帝点头:“县主所言,与沈墨、戚继光所奏一致。那你认为,幕后主使是何人?”
新瑶摇头:“臣女不敢妄测。但臣女以为,此时追查幕后主使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稳定人心。”
“哦?怎么说?”
“张首辅新丧,朝局不稳。”新瑶轻声道,“此时若大张旗鼓追查,恐引起朝野恐慌,让有心人趁机作乱。不如……明面上低调处理,暗中调查。同时,陛下可借此事,整顿御前侍卫和京营,安插可靠之人,稳固根本。”
万历帝眼中闪过赞许:“县主高见。只是……该如何暗中调查?”
新瑶看了盼儿一眼,道:“陛下,臣女有一计。刺客虽死,但他们的兵器、衣物、所用毒药,都是线索。可让锦衣卫暗中查访这些线索的来源。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只要找到源头,就能顺藤摸瓜。”
盼儿接口道:“陛下,臣愿负责此事。臣在太湖长大,对江湖之事略知一二,可联络江湖朋友,暗中查访。”
万历帝沉吟片刻:“好!赵景盼,朕命你暗中调查此事,可直接向朕禀报。记住,要隐秘,不要打草惊蛇。”
“臣遵旨!”
离开乾清宫,姐弟二人并肩走在宫道上。
“姐姐,你的伤……”新瑶关切地看着盼儿的手臂。
“无碍,皮肉伤。”盼儿笑道,“倒是姐姐,今日在陛下面前一番话,让弟弟刮目相看。”
新瑶轻叹:“朝堂险恶,不多想几步,怎么行?只是……我们卷入得越来越深了。”
“既已卷入,便不能后退。”盼儿目光坚定,“张伯伯临终托付,父亲在太湖守望,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
新瑶点头:“你说得对。不过,调查之事,你要小心。那些刺客背后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我明白。”盼儿压低声音,“姐姐在宫中也要小心。今日陛下召见,怕是已经有人注意到了。”
姐弟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盼儿以养伤为名,暗中调查刺客线索。他通过太湖帮在京城的眼线,查访那些兵器的来源,毒药的配方,衣物的材质。
新瑶则在宫中,利用陪伴太后的机会,留意宫中动向。她发现,王锡爵最近频繁入宫,与司礼监太监张宏(陈洪死后,张宏接掌司礼监)往来密切。
这一日,新瑶陪太后在御花园散步,偶遇王锡爵和张宏。
“臣王锡爵、奴婢张宏,参见太后。”二人行礼。
太后淡淡道:“免礼。王尚书今日怎么有空入宫?”
王锡爵恭敬道:“回太后,臣有要事禀报陛下,正要去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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