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卖?”胡掌柜一愣。
“对,不卖。送给掌柜的。”赵天语出惊人。
“送?”胡掌柜彻底糊涂了,还有这好事?
“没错,送。就当交个朋友。”赵天将两块矿石推到胡掌柜面前,“不过,晚辈想用这条‘矿脉线索’,和掌柜的做一笔更大的买卖,或者说……合作。”
胡掌柜眼神锐利起来:“怎么合作?”
赵天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两人能听清:“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稳定产出这种矿石的苗头。但开采不易,动静大了也麻烦。我可以定期提供少量这种矿石给贵栈,价格嘛,就按您刚才说的,十两一块,如何?”
胡掌柜心念电转:长期稳定供货,哪怕量不大,这利润和背后的意义也非同小可!这少年是想细水长流,也怕一次卖断惹祸上身。很谨慎,也很聪明。
“可以!只要货真,价格好说!”胡掌柜立刻答应。
“还有第二件事。”赵天图穷匕见,“我想请胡掌柜,帮我放出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就说,您四海货栈,高价大量收购一种‘黑火石’,特征就是沉重、黑亮、有金属光泽,类似这种。”赵天指着矿石,“收购价嘛……对外宣称,三十文一斤!”他故意报了一个比废铁略高,但又不会高得太离谱,足以让寻常百姓动心去捡的价格。
胡掌柜瞬间明白了赵天的用意,眼睛眯起:“赵兄弟,你这是……要钓鱼?钓谁?”
“我们村,有个土财主,姓王,手底下有些闲汉,喜欢占便宜。”赵天淡淡一笑,“我只要他听到这消息,并且相信,这种‘黑火石’在后山老鹰崖下,要多少有多少,而且容易捡。至于他信不信,捡不捡,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胡掌柜看着赵天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寒气。这小子,好毒辣的计策!用真假难辨的高价消息,引那王财主动用人力去开采(实则是捡拾塌方区的危险矿石),而真正的收购者和高价渠道却掌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那王财主累死累活捡来石头,却发现根本卖不上三十文一斤(实际价值远高于此,但渠道被卡死),或者开采时出了事故……简直是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另外,”赵天补充道,如同下棋落子,“我希望三天后,胡掌柜能派个生面孔伙计,去赵家村‘恰好’路过,用二十五文一斤的‘公道价’,收走那王财主家第一批‘黑火石’。并且,‘无意中’透露,这东西府城的大商号更缺,价格更高,只是运输不易。”
胡掌柜抚掌,差点叫绝!这是连环套啊!先给高价希望,再稍微压价制造“本地价低”的焦虑,最后抛出“府城价更高”的诱饵!那王扒皮若是贪心,必然会想办法组织更多人力,甚至冒险去更危险的地方开采,以求卖去府城赚取暴利!而这过程中的人力成本、风险,全由王家承担!赵天坐收矿石(通过隐秘渠道)和看戏!
“赵兄弟……真是深谋远虑。”胡掌柜由衷道,这手段,哪里像个少年,分明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这忙,我帮了!于我无害,还能看场好戏,何乐不为?”
“那就多谢胡掌柜了。”赵天拱手,“第一批矿石,五天后,我会让人送到货栈后门。价格,就按十两一块。另外,今日之事,以及我们的合作……”
“放心!”胡掌柜拍胸脯,“四海货栈能开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规矩和嘴严!今日我从未见过什么紫金色,只听说赵家村后山可能有点不值钱的‘黑火石’。”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天带着恍恍惚惚、还没完全搞明白但大受震撼的赵壮,离开了四海货栈。那二十两“样品”银子,沉甸甸地揣在怀里。
走出货栈很远,赵壮才结结巴巴地问:“二、二弟……那石头,真那么值钱?还有,你为啥要告诉王家……”
“大哥,”赵天停下脚步,看着县城喧嚣的街道,眼神幽深,“最毒的陷阱,往往看上去像是通往金山的路。王扒皮贪,我们就用贪念引他上钩。他越卖力,跌得就越惨。”
“那……刘叔的债?”
“二十两,够了。但我们不能直接给。”赵天早已想好,“走,去买点粮食、肉,再扯几尺粗布。剩下的钱,我另有用处。”
半个时辰后,兄弟俩背着粮食、肉和布匹,怀里揣着剩下的十几两银子,出了县城。
路上,赵天低声对赵壮交代了许多事情。赵壮不住点头,眼神从困惑渐渐变得坚定。
回到赵家村时,已是下午。
村口,王管家正带着两个家丁,似乎在等着什么。看到赵天兄弟背着鼓鼓囊囊的东西回来,王管家的三角眼里闪过一丝惊疑和贪婪。
“哟,赵家小子,发财了?买这么多东西?”王管家阴阳怪气地拦住去路。
赵天停下,平静地看着他:“王管家,有事?”
“哼,提醒你一声,刘瘸子家只剩两天了!到时候,你可别再多管闲事!”王管家威胁道,眼睛却往赵天背后的粮袋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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