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航的帆影还未完全落定,码头的青石缝里已渗出暗红的星砂。我踩着跳板上岸时,火狐狸突然炸起尾巴,爪子在地面划出三道抓痕——那痕迹里蠕动着细小的黑色虫豸,正是噬心砂的变种。
“苏然姐小心!”带疤少年的青铜哨子在城墙上炸响,三十七艘楼船的蛇牌同时鸣出警示音。我握紧掌心的“”号蛇牌,莲花印记射出的红光扫过地面,那些黑虫瞬间化作青烟,却在消散前留下串扭曲的符号:“影随形”。
陈九老者突然用拐杖猛敲地面。归航牌悬在半空发出嗡鸣,牌面浮雕里的古船帆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藏着的暗纹——是张星砂河的密道图,标注着七处从未出现在总纲上的暗礁。“是断海盟的余党。”他的声音发颤,“他们在我们离开时潜入了龙心港,这些噬心砂变种能附在活物影子里。”
小个子孩子突然指向望星台。那里的星砂地砖正在成片凹陷,露出底下的空洞,隐约能看见闪烁的红光。火狐狸叼着我的衣袖往船坞方向拽,新造的“”号楼船船板上,不知何时被刻满了断海盟的骷髅标记,每个标记眼里都嵌着半块碎裂的蛇牌。
“是‘影蛇卫’。”守灯塔归来的女子突然按住腰间的“”号蛇牌,牌面“新生”二字正在发烫,“断海盟最隐秘的死士,他们的蛇牌能与影子融合。当年老盟主就是靠他们清洗了三统领的旧部。”她突然指向码头西侧的酒馆,窗纸上晃过十几个重叠的人影,却听不到半点脚步声。
带疤少年突然将青铜哨子塞进嘴里。这次的哨音分成三段,城墙上的“守护”蛇牌立刻射出光网,将码头罩在中央。我注意到光网的缝隙里飘着银色的星砂,那是火狐狸尾巴扫过留下的痕迹——它早已绕着码头跑了三圈,用自己的星砂画出了结界。
“苏然姐看那边!”小个子孩子举着“”号蛇牌指向船坞。未完工的楼船桅杆上,不知何时挂着具黑影,轮廓像被揉皱的纸人,手里捏着块编号“”的蛇牌,牌面刻着“替身”二字。当红光扫过那黑影时,它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少年——是负责看守船坞的新兵蛋子,脖颈上印着淡淡的蛇形烙印。
火狐狸突然对着酒馆方向低吼。它尾巴上的“语者”印记射出金光,穿透窗纸照出诡异的一幕:酒馆里坐着二十多个酒客,却只有三个人有影子,其余人的影子都聚集在墙角,化作团蠕动的黑泥。那团黑泥突然隆起,伸出无数只手,每只手里都握着半块碎蛇牌。
“他们在拼合‘00002’号的碎片。”陈九老者的归航牌突然射出光带,缠住墙角的黑泥,“断海盟的影术需要用盟主蛇牌做引,一旦拼合完成,整个龙心港的影子都会变成他们的傀儡。”光带勒紧的瞬间,黑泥里爆出无数惨叫声,那些碎蛇牌的断面渗出暗红的血珠。
带疤少年突然从城墙上跃下,手里拎着个挣扎的黑影。那影子在阳光下不断扭曲,露出底下穿着断海盟制服的真身——是个独眼男人,胸口的蛇牌编号“”,牌面刻着“影主”二字。“他藏在守灯人的影子里回来的。”少年用靴底踩着男人的手背,“刚才在星砂河里发现了三具守灯人的尸体,影子都被活生生剥走了。”
男人突然发出桀桀怪笑。他的独眼流下黑血,滴在地上化作只黑色的蛇头:“你们以为守住了星门?老盟主早就留了后手。”蛇头突然张口,吐出块沾着毛发的碎蛇牌,编号“”——是三统领蛇牌的碎片,“只要用三统领的血骨喂饱影蛇,就能召唤出初代的‘影水师’,到时候整个星海都会变成影子的天下。”
火狐狸突然扑向男人的影子。它的尖牙咬穿黑影的瞬间,男人的身体像被戳破的皮囊般瘪下去,只剩下块发烫的“”号蛇牌。牌面“影主”二字突然渗出黑血,在地上画出只衔尾蛇,蛇眼位置恰好对着归航牌的基座。
“他们的目标是归航牌!”我突然想起父亲总坛牌里的话,星门后的混沌砂需要“影容器”才能现世。归航牌突然剧烈震颤,牌面浮雕里的三十七艘楼船正在被黑影吞噬,只剩下“00000”号古船还在苦苦支撑。
守灯塔的女子突然解下腰间的蛇牌。“”号射出的红光与归航牌相连,那些被吞噬的楼船虚影竟开始复原:“影蛇卫的弱点是‘光痕’,当年三统领就是用自己的蛇牌做灯芯,才守住了最后一座灯塔。”她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露出块淡金色的疤痕,形状正是蛇牌的轮廓,“这是爷爷留下的光痕,能暂时压制影术。”
带疤少年突然吹响青铜哨的急音。城墙上的“守护”蛇牌同时翻转,露出背面刻着的星砂火纹。码头的空气瞬间灼热起来,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黑虫发出噼啪的灼烧声,墙角的黑泥开始融化,露出底下埋着的七具尸体——是负责铸造新蛇牌的工匠,他们的胸口都插着半截“”号的空白牌。
“他们想伪造归航牌。”陈九老者用拐杖挑起块空白牌,背面刻着断海盟的骷髅标记,“这些工匠被影术控制,正在复刻归航牌的暗纹。一旦假牌铸成,就能引混沌砂从密道进入龙心港。”他突然指向密道图上最隐蔽的暗礁标记,那里恰好对着望星台的地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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