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被押上警车时,那双怨毒的眼睛仍死死盯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警笛声渐远,废弃工厂里只剩下散落的武器和斑驳的血迹,晚风穿过破损的厂房窗户,卷起地上的灰尘,带着几分萧瑟。张队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带着欣慰:“苏然,这次多亏你们,不仅端了坤哥的残余势力,还顺藤摸瓜找到了他藏在工厂地下室的一批假钞模板。这可是大案,市局那边要给你们记功。”
我揉了揉被钢管砸到的胳膊,苦笑了一声:“记功就不必了,只要夜市能太平,比什么都强。”话虽这么说,坤哥最后那句“还会有人来找你报仇”却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拔不出来。狐狸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走到我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别想太多,就算真有余孽,咱们应急小队也不是吃素的。不过……”她顿了顿,眼神里多了几分凝重,“我总觉得坤哥背后的人不简单,他手里的假钞模板工艺很精细,不像是小作坊能做出来的。”
老鬼蹲在地上,正用手机拍摄现场的痕迹,闻言抬头附和:“狐狸说得对,我刚才查了一下,这批模板的编号和三年前城郊那起假钞案的模板编号很像。当年那案子没破,主犯一直没抓到,现在看来,坤哥很可能就是当年的漏网之鱼。”
“三年前的假钞案?”我皱起眉头,那段时间我还没接手夜市的安保,对这案子没什么印象。赵雷扛着防爆棍走过来,瓮声瓮气地说:“我知道这案子!当年我还在派出所当辅警,那案子闹得挺大,涉案金额过千万,最后因为线索断了,只能不了了之。没想到现在又冒出来了。”
张队脸色也沉了下来:“这事得上报市局,要是真和三年前的案子有关,那背后的势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苏然,你们这段时间多留意点,尤其是夜市里的现金流动,别让假钞混进来。”
我们点头应下,收拾好东西往夜市走。路上,阿武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神有些恍惚。我拍了拍他的腿:“还在想庆功宴上的事?”
阿武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坤哥好像还有话没说。他提到‘有人报仇’,会不会是指当年假钞案的主犯?”
我心里一咯噔,阿武的话正好戳中了我的顾虑。如果坤哥只是个小喽啰,那真正的大鱼还藏在暗处,这次我们抓了坤哥,反而可能打草惊蛇,让对方提前动手。
回到夜市时,天已经蒙蒙亮,摊位上开始有人收拾准备出摊。李叔看到我们回来,连忙迎上来,手里还提着刚熬好的粥:“然哥,你们可算回来了,一晚上没合眼吧?快喝点粥暖暖身子。”
我接过粥碗,心里一阵暖。这些摊主,就是我们守护夜市的理由。陈姐也走了过来,眼圈红红的:“听说你们又跟坏人打架了?没受伤吧?”
“没事陈姐,小伤而已。”我笑了笑,不想让他们担心。可看着他们关切的眼神,我更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危险再靠近这个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夜市表面上依旧热闹,但我们应急小队的戒备比之前更严了。老鬼负责监控夜市的资金流动,每天都会核对摊主收到的现金,防止假钞混入;赵雷带着几个兄弟加强巡逻,尤其是夜市边缘的小巷,之前坤哥的人就是从那里潜入的;狐狸则去市局调取了三年前假钞案的卷宗,试图找出线索;我和阿武则负责和摊主们沟通,提醒他们注意安全,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联系我们。
这天下午,我正在帮一个卖水果的阿姨搬箱子,阿武突然跑了过来,脸色发白:“然哥,不好了!老鬼那边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扔下箱子就往老鬼的工作室跑。老鬼的工作室在夜市后面的一个小仓库里,平时他都在这里摆弄电脑和监控设备。等我赶到时,仓库的门开着,老鬼倒在地上,额头上有个伤口,正在流血,他的电脑也被砸得稀烂。
“老鬼!”我冲过去扶起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气。阿武立刻拿出手机打120,我则环顾四周,地上有几个凌乱的脚印,窗户是开着的,显然是有人从窗户进来,袭击了老鬼。
“然哥……”老鬼慢慢睁开眼睛,声音微弱,“有人……抢了我的U盘……里面有假钞案的线索……”
我心里一沉,对方果然是冲着线索来的。看来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而且动作这么快,显然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这时,狐狸也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老鬼,脸色瞬间变了:“怎么回事?谁干的?”
“还不清楚,不过对方抢走了老鬼手里的线索U盘。”我咬了咬牙,“他们肯定是怕我们查到当年的主犯,所以才先动手。”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我们把老鬼送上车,狐狸跟着去了医院,我则和阿武留在仓库里勘查现场。阿武在窗户下面发现了一个烟头,递给我:“然哥,你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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