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刺破江城上空残留的夜色,将连绵的青灰色屋顶染成一片暖金。
烈焰堂的据点藏在老城区一处不起眼的四合院,朱红漆早已剥落,墙角爬满青苔,昨夜码头的厮杀气息被清晨的薄雾冲淡,却冲不散院子里紧绷的气氛。我(苏然)坐在正屋的石桌旁,指尖夹着一支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垂眸盯着桌案上摊开的江城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青龙帮势力范围,像一道道渗血的伤口,密密麻麻蔓延在城西和北郊。
火狐狸端着一搪瓷缸热粥从厨房出来,身上已经换下了昨夜的紧身皮衣,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军绿色工装裤,酒红色长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脖颈,只是眼角眉梢还带着未褪的倦意。她将粥碗往我面前一搁,声音带着点沙哑:“一晚上没睡,铁打的也扛不住。先垫垫肚子,那帮小子的伤都处理好了,老虎断了根肋骨,没伤到内脏,猴子更皮实,就胳膊挨了一刀,缝了五针,这会儿正嚷嚷着要喝酒。”
我抬起头,指尖的烟灰簌簌落在地图上,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老鬼被青龙帮的人带走,是福是祸还说不准。昨夜那伙人,枪法准,身手利落,不像是寻常的街头混混,青龙帮能把手伸到江城来,背后肯定有靠山。”
火狐狸弯腰,伸手将我指间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眼底却藏着几分关切:“别抽了,呛得慌。你担心的是老鬼会出卖我们?我觉得不至于,那老东西就是个墙头草,青龙帮的人把他带走,多半是要拿他杀鸡儆猴,毕竟他办事不利,让青龙帮赔了那么多人手。”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弟的呵斥声。我和火狐狸对视一眼,同时站起身,蝴蝶刀已经滑到了我的掌心。
“怎么回事?”我沉声喝道。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小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色发白:“苏哥,狐姐,是……是北郊的二麻子,带着几个兄弟堵在门口,说要见你,还说……还说烈焰堂不行了,跟着你混没活路,要带着他的人退堂。”
火狐狸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桃花眼眯起,透出一股寒意:“他妈的,真是墙倒众人推!昨夜刚打完仗,这杂碎就跳出来了?”
我捏着蝴蝶刀的指节泛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麻子是半年前投靠过来的,带着十几个兄弟占了北郊的一个废品站,平日里看着恭恭敬敬,没想到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不用想也知道,这背后肯定有青龙帮的影子,老鬼刚被带走,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来挖墙脚,分明是想趁乱瓦解烈焰堂的人心。
“让他进来。”我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得吓人,“带他到正屋来,其他人,都堵在院门外,别让闲杂人等进来。”
小弟应声而去,火狐狸伸手拽了拽我的胳膊,压低声音:“小心点,这二麻子手底下有几个狠角色,别阴沟里翻船。”
“放心。”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要的不是杀了他,是要让他当一次靶子,让烈焰堂的所有人都看看,背叛我的下场。”
片刻后,二麻子被带了进来。这家伙穿着花衬衫,敞着怀,露出胸口纹着的下山虎,脸上堆着谄媚又带着几分嚣张的笑,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手里都拎着钢管,眼神不善地扫视着院子。
“苏哥,狐姐,早啊。”二麻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大清早的来叨扰,实在是没办法,兄弟们跟着你混,图的就是个吃香的喝辣的,可这阵子,不是打打杀杀,就是东躲西藏,昨儿个码头那仗,差点把命都丢了……”
“说重点。”我打断他的话,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臂,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二麻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硬着头皮说道:“苏哥,明人不说暗话,兄弟们想换个活法。青龙帮的人说了,只要我带着兄弟们过去,北郊的地盘还是我的,每月还能领……”
他的话还没说完,火狐狸突然动了。
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出手的,只看到一道残影闪过,二麻子身后的一个壮汉惨叫一声,捂着裆部蹲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火狐狸站在他身后,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青龙帮给你的好处,够不够你买棺材的?”
另一个壮汉见状,怒吼一声,抡起钢管就朝着火狐狸砸去。火狐狸侧身躲过,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如同柳絮般飘开,同时手腕一翻,匕首划破了那壮汉的手腕。壮汉吃痛,钢管“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下来,染红了地面。
二麻子吓得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了,指着火狐狸,声音都在发抖:“你……你敢动手?青龙帮的人就在外面,你动我一下试试!”
“试试?”我缓步走到他面前,抬手掐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我,“二麻子,你忘了当初是怎么跪在我面前,求我收留你的?忘了是谁帮你把抢你地盘的黑狗废了?忘了是谁给你一口饭吃,让你从一个过街老鼠,变成北郊的扛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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