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弹指即过。
江城的雨,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铅灰色的云层压在城市上空,细密的雨丝斜斜织落,将城西望江楼的飞檐翘角打湿,晕开一片深浅不一的墨色。
我(苏然)站在望江楼主厅靠窗的位置,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目光穿过雨帘,落在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上。街道两旁,看似寻常的路人,实则都是烈焰堂的兄弟,他们或撑着伞,或倚在电线杆旁,眼神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望江楼的人。
“放心,耗子布的眼线,三百米内插翅难飞。”火狐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今天穿了一身暗红色的旗袍,裙摆开叉到大腿,勾勒出修长挺拔的线条,酒红色的长发松松挽成发髻,斜插一支银簪,簪头垂着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勃朗宁,枪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青龙帮要是敢玩阴的,今天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转过身,看着她笑了笑:“还是你想得周到。”
“跟你混了这么久,总不能白混。”火狐狸走到我身边,抬手替我理了理衣领,指尖不经意间划过我的脖颈,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老虎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带了二十个兄弟守在后门,猴子在顶楼盯着,只要青龙帮的人敢露头,他手里的狙击枪可不是吃素的。”
我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桌上的酒菜上。这是望江楼的招牌菜,色香味俱全,却没人有心思动筷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连窗外的雨声,都像是在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时间差不多了。”我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时针指向晚上八点整,“青龙帮的人,该来了。”
话音刚落,望江楼的木门被人推开,一股冷风裹挟着雨丝灌了进来,吹得厅里的烛火摇曳不定。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挺拔,面容冷峻,脸上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的眼睛,眼神阴鸷如鹰。他身后跟着八个黑衣保镖,个个身材魁梧,步伐稳健,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带着家伙。
男人缓步走进厅里,目光扫过我和火狐狸,最后落在我的脸上,声音沙哑低沉:“苏然?”
“正是。”我抬手,将指间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阁下就是青龙帮的帮主?”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到桌前坐下,身后的八个保镖立刻分散开来,守住了各个出口,形成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胆子不小。”男人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明知是鸿门宴,还敢单枪匹马赴约。”
“我烈焰堂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怕。”我也走到桌前坐下,火狐狸紧随其后,坐在我身边,手始终放在腰间的枪上,“倒是帮主,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未免太过胆小了些。”
男人的眼神骤然变冷,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雨声都变得模糊不清。
“嘴巴倒是挺硬。”男人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的酒液,“可惜,再硬的嘴巴,也挡不住子弹。”
“是吗?”我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巴掌。
瞬间,顶楼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猴子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晰地传来:“苏哥,八个保镖,全在射程之内,要不要动手?”
男人身后的保镖脸色一变,纷纷伸手去摸腰间的武器。
“别动。”我淡淡地说道,“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掏家伙。”
火狐狸也缓缓抬起手,手里的勃朗宁对准了男人的脑袋,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青龙帮主,你最好让你的人安分点,不然,我这枪可不认人。”
男人抬手,制止了身后的保镖。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忌惮,却又带着一丝不甘:“苏然,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了我?”
“赢不赢,不是你说了算。”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盯着他,“老鬼在哪里?”
“老鬼?”男人嗤笑一声,“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他有什么用?已经沉江了。”
我瞳孔骤缩,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老鬼虽然是个墙头草,但好歹也是江城地下世界的老人,青龙帮竟然说杀就杀,未免太过嚣张。
“青龙帮的野心不小,不仅想吞并江城的地盘,还想把整个江南的地下世界都踩在脚下。”我缓缓开口,声音冰冷,“但你别忘了,江城是我的地盘,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的地盘?”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
当看到面具下的那张脸时,我和火狐狸同时愣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张脸,竟然和我有七分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左眼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眼神阴鸷,带着一股与我截然不同的狠戾之气。
“你……你是谁?”我猛地站起身,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
火狐狸也皱紧了眉头,握着枪的手微微用力:“苏然,他……他和你长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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