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狸的劝阻还在耳边盘旋,我却已经掀开了盖在腿上的薄被,挣扎着就要下床。伤口被牵动的瞬间,一股钻心的疼顺着脊椎蔓延到四肢百骸,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额头上的冷汗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猴子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声劝道:“辰哥!你疯了!医生说你这伤口最少得养半个月,现在下床就是拿命开玩笑!”
“命?”我咬着牙,撑着猴子的胳膊勉强站稳,低头看着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的腰腹,嘴角扯出一抹带着血腥味的冷笑,“在这条道上混,老子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烈焰堂现在风雨飘摇,卧底藏在暗处虎视眈眈,望海楼那个老狐狸还在背后磨刀霍霍,我躺在这里一天,兄弟们就多一分危险!今天这医院,我必须出!”
火狐狸看着我决绝的样子,知道再劝下去也没用,她深吸一口气,走到我面前,伸手替我理了理凌乱的衣领,眼神里满是心疼,却也带着一丝与我并肩作战的坚定:“我知道劝不动你。要出院可以,但你必须听我的,全程坐轮椅,不准逞强走路,换药和复查也必须按时来,要是敢耍花样,我就算绑也得把你绑回病房。”
我看着她眼底的担忧,紧绷的神经微微松了松,点了点头:“行,都听你的。”
猴子见状,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外面推轮椅。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火狐狸,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道:“关于老虎的事,你真的打算就这么压着?”
我靠在床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眼神沉得像一潭深水:“不压着能怎么办?现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一旦声张出去,烈焰堂内部肯定会人心惶惶。卧底的目的就是搞垮我们,要是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那才是真的中了别人的圈套。”
“可老虎那边……”火狐狸皱着眉,“老胡说他最近行踪诡秘,而且和失踪卧底的通话时间,正好是我们端掉黑雀据点的前一个小时,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巧合?”我冷笑一声,“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这件事要么是老虎真的反了,要么就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现在都不能打草惊蛇。”
正说着,猴子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老胡也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我在两人的搀扶下坐上轮椅,换好衣服后,又在头上戴了顶鸭舌帽,压低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
医院门口早就停好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老虎派来的几个兄弟守在车旁,看到我们出来,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火狐狸推着我坐上后座,猴子和老胡一左一右坐在两边,车子缓缓驶离医院,汇入了街道上的车流。
“老胡,仓库管理员那边安排好了吗?”我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问道。
“安排好了。”老胡点了点头,“我让两个最信得过的兄弟扮成护工,二十四小时守在他病房门口,另外在病房里也装了监控,只要有人靠近,我们第一时间就能知道。”
“假消息放出去了吗?”
“放出去了。”老胡继续道,“我故意让手底下的一个兄弟,在堂口的食堂里‘无意’间透露,说仓库管理员手里有黑雀留下的完整卧底名单,连望海楼主人的真实身份都写在上面,现在就藏在医院的保险柜里。消息放出去还不到两个小时,堂口那边就已经有人在偷偷打探了。”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很好,既然有人想咬钩,那我们就好好陪他玩玩。”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栋隐蔽的别墅门口。这里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一处安全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现在医院那边鱼龙混杂,住在这里反而更安全。
刚进别墅,火狐狸就扶着我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厨房给我倒水。猴子和老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上都带着凝重的神色。
“辰哥,”老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劲。老虎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心里都清楚,他不可能背叛你。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针对他?”我接过火狐狸递来的水杯,喝了一口,打断了老胡的话,“我也这么觉得。老虎跟着我十几年,出生入死的次数数都数不清,当年我被仇家追杀,他替我挡了三刀,差点死在血泊里,这样的兄弟,怎么可能背叛我?”
“那会不会是望海楼的那个老狐狸干的?”猴子猛地一拍大腿,“他肯定是想离间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让我们自相残杀,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有这个可能。”我点了点头,“但也不排除,老虎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最近神神秘秘的,说不定是在查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猴子问道,“总不能一直这么猜来猜去的吧?”
“当然不能。”我放下水杯,眼神锐利如刀,“我已经想好了,今晚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老胡和猴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火狐狸也凑了过来,问道:“什么将计就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