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墨一样泼洒在整座城市上空,霓虹灯在远处闪烁,却照不亮城西这片荒废的角落。
废弃工厂外,风从破旧的厂房缝隙里灌进去,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声哭泣。
我站在工厂外的阴影里,抬手按了按腰腹间的伤口,那里的疼痛已经麻木,却时不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抽搐。火狐狸紧紧跟在我身后,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手里握着那把军刺,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辰哥,真的只让老胡他们在外面接应?”火狐狸压低声音,“这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我眯起眼睛,看向那座破旧的工厂大楼。楼体斑驳,墙皮脱落,窗户大多被砸碎,只剩下黑洞洞的窗口,像一只只窥视猎物的眼睛。
“越是安静,越说明里面有鬼。”我冷笑一声,“不过,这也是我想要的。”
我转头看向她,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等会儿进去,你听我指挥,不许乱来。”
火狐狸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点头道:“好。”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抬脚朝工厂大门走去。
吱呀——
推开铁门的瞬间,一股潮湿的霉味和铁锈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让人忍不住皱眉。
工厂内部一片漆黑,只有几缕月光从破损的屋顶和窗户缝隙中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然——”
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从黑暗深处响起,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残忍。
“你果然来了。”
我眯起眼睛,循声望去,只见厂房深处的一根柱子上,绑着一个人。那人浑身是血,头发凌乱,脸上布满了伤痕,却还是倔强地抬起头,冲我咧嘴一笑。
“辰……辰哥……”
是猴子。
我的心猛地一紧,脚步下意识地加快,却在迈出两步后停住。
因为我看到了——在猴子周围,不知何时站满了人。
他们一个个面色冷峻,手里拿着钢管、砍刀,眼神阴鸷,像一群蓄势待发的恶狼。
而在猴子身后,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缓缓走了出来。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斯文的眼镜,看上去像是个文质彬彬的商人,可那双眼睛里的狠厉,却让人不寒而栗。
“介绍一下。”男人微微一笑,语气轻描淡写,“我叫沈墨,你可以叫我——毒蛇。”
毒蛇。
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与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望海楼的袭击,赵天雄的死,兄弟们的伤亡……一条条线索,最终都指向了眼前这个人。
“是你。”我眼神冰冷,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墨推了推眼镜,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想干什么?苏然,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几年前,你在码头抢了我的货,杀了我的人,把我逼得差点在这座城市混不下去。你以为,我会忘了吗?”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几年前的一件事。
那时候我还在码头打拼,有一批来历不明的货,我查到是一个叫“墨哥”的人在背后操盘。那批货涉及到贩卖人口,我当场带人砸了他的窝点,把人救了出来,还把他的货一把火烧了。
原来,那个人就是他。
“你既然要报仇,冲着我来就是了。”我目光一沉,“抓我兄弟,算什么本事?”
沈墨轻笑一声:“你错了。我不是要报仇,我是要——取而代之。”
他抬起手,指了指周围的人:“你看看,这些人,有一半是你烈焰堂的外围成员,还有一半,是我这几年慢慢培养起来的。你以为,你掌控了这座城的地下秩序?不,你只是替我打工而已。”
“放屁!”火狐狸忍不住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在辰哥面前说这种话?”
沈墨的目光落在火狐狸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这位就是火狐狸吧?果然名不虚传,长得漂亮,性子也烈。可惜,跟错了人。”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冷:“苏然,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我冷冷地问。
“跪下。”沈墨缓缓开口,“当着你兄弟的面,跪下求我。”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立刻发出一阵哄笑,眼神里充满了讥讽。
“辰哥,别听他的!”猴子怒吼一声,挣扎着想要挣脱绳子,却被旁边的人一脚踹在肚子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猴子!”我心中一怒,就要冲上去,却被火狐狸一把拉住。
“辰哥,别冲动!”她压低声音,“这里至少有三四十个人,我们现在动手,吃亏的是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里的怒火。
沈墨看着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怎么?不敢?苏然,你不是很能打吗?不是很讲义气吗?你兄弟的命,就在你一念之间。”
他慢慢走到猴子面前,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轻轻拍了拍猴子的脸:“你说,我要是先从他的手指开始,一根一根地割下来,他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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