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梦不再考虑道德、法律、亲情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在她看来,父母先一步践踏了这一切,那她也无需再有任何顾忌。
哥哥的命是命,她的清白和未来就不是命吗?既然他们选择牺牲她,那她就先下手为强,用他们的“价值”来换取自己的“生路”!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不再是恐惧,而是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和决绝。
她没有联系任何可能帮助她的正常人,而是凭借着以前在一些乱七八糟的论坛、贴吧里看到的隐晦信息和联系方式,开始在网上那些最阴暗的角落搜寻。
她搜索的关键词,冰冷而可怕:“快速搞钱”、“器官”、“中介”、“不问来历”……
经过几个小时的胆战心惊和试探性联系,通过数层加密和虚拟号码的转换,她终于联系上了一个自称“老鬼”的人。
对方的语气冷漠、直接,带着一种对生命赤裸裸的漠视。
“什么货?”老鬼问。
“两个……活的。年纪大了点,五十多岁,农村人,身体还行,没大病。”吴梦梦咬着牙,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敲下了这行字。
“年纪大,价值低。一对,打包价,三十万。心脏、肾脏、角膜,能用的都算上。先付五万定金,货到付清尾款。”老鬼的回复很快,价格压得极低,语气像是在谈论牲口。
三十万!距离五十万还差二十万!但吴梦梦已经顾不上了,这至少是一笔巨款,是她摆脱眼前绝境的希望。
“可以!但我要现金!而且,要快!”吴梦梦回复。
“地址,时间。我们会安排人接货。记住,别耍花样,否则,你和你的‘货’,一起消失。”老鬼发来最后一条信息,附带了一个银行账户,要求先转一笔“诚意金”五千块。
吴梦梦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文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和恐惧感几乎让她呕吐出来。
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就真的再也无法回头了。她这是在亲手将自己的父母推向地狱,不,是比地狱更可怕的地方。
但一想到母亲电话里那疯狂的要卖掉她的言论,一想到父亲懦弱的默许,那股刚刚升起的良知瞬间被更强烈的恨意和求生欲压了下去。
“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先不要我的……”她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寻找一个心安理得的借口。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冰冷而坚定。
她拿出自己仅剩的一点生活费,加上之前从郭江枫那里骗来还没花完的一点钱,凑够了五千块,按照对方提供的账户汇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虚脱般地靠在墙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第二天,吴梦梦主动给家里打了电话。
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刻意的轻松和“懂事”。
“妈,是我,梦梦。”
“钱呢?搞到没有?”孙腊梅的声音依旧尖厉急迫。
“妈,你别急,听我说。”吴梦梦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信,“我……我找到一个老板,他愿意借给我五十万!”
“什么?五十万?真的?”孙腊梅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
“真的。但是……人家老板不放心,非要见到你们本人,当面说清楚,签个借条什么的。他说只要你们过来,证明情况属实,马上就能拿钱。”吴梦梦按照想好的说辞,小心翼翼地编织着谎言。
“见面?去中州?”孙腊梅有些犹豫。
“妈!都什么时候了!哥的命要紧啊!人家老板是大人物,忙得很,难道还让人家跑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吗?你们赶紧买票过来!越快越好!到了中州我去接你们!”吴梦梦催促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显然是吴建国和孙腊梅在商量。
最终,对儿子性命的担忧压倒了一切。
“好!好!我们马上就去买票!明天就能到!梦梦,你可一定要稳住那个老板啊!”孙腊梅连声答应。
“放心吧,妈。你们到了给我打电话。”吴梦梦挂了电话,握着手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欺骗的罪恶感和即将实施的恐怖计划带来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她再次联系了“老鬼”,告知了父母到达的大概时间。“准备好接货。”她发出了这条如同魔鬼契约般的信息。
第二天下午,吴建国和孙腊梅风尘仆仆地赶到了中州城客运站。
他们穿着最体面的衣服,脸上却写满了焦虑、疲惫和一丝绝处逢生的期盼。
吴梦梦在出站口等着他们,看到父母那带着期盼的眼神,她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硬如铁石的心肠覆盖。
“梦梦!钱呢?老板呢?”一见面,孙腊梅就迫不及待地抓住女儿的胳膊问道。
“爸,妈,你们一路辛苦了。”吴梦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避了问题,“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喝口水,老板那边我已经约好了晚一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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