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单全去军前送信的事。
再说罗士信,跟程知节、贾润甫、秦怀玉喝了半夜的接风酒。
回到房间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里越想越气:“我罗士信这辈子,啥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那个赃官周郡丞,还有那个狗书办,竟然设计把我捆了塞进囚车!”
“这一天一夜,还连累我哥哥的老母、弱媳受辱出丑。”
“常言道,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我不杀了这两个狗男女,还有脸活在世上?”
怨恨了半天,刚到五更天,他一骨碌爬起来。
找了套差役的衣服换上,扮成公干的模样。
跑到马厩,挑了一匹脚力好的马,骑到寨门口。
守寨门的小喽啰拦住问:“爷,您这是要去哪?”
罗士信随口应道:“你们寨主派我去办点公事。”
说完一夹马肚子,加鞭跑了十多里,到了齐州城外。
找了家小饭馆坐下,点了些吃的,饱餐一顿。
对老板说:“把我的马喂饱了,我进城递个文书。”
“要是赶不及回来,就住城里朋友家了。”
店小二连忙应道:“爷您放心去,牲口我们肯定照看好。”
罗士信付了饭钱,进城时天已经黑透了。
他先到土地庙里躲了躲,熬到定更时分。
悄悄摸到鹰扬府署的后门,看见门上贴着两道官封。
这一看,火气更旺了。
刚走进街口,就见一个人手里拎着瓦酒瓶走出来。
罗士信迎上去问:“打听一下,计书办家住在哪?”
那人指了指:“最里头那家,门口有口井,就是他家。”
罗士信走到门口,听里头没动静,就用手指弹了弹门。
里头有人问:“谁啊?”
罗士信道:“我找计相公说话。”
里头答道:“不在家,刚出门,去庙里跟沈相公议事了。”
罗士信听完,转身就往土地庙走。
刚到庙门口,就见一个人低着头,自言自语地走来。
罗士信定睛一看,正是那个计书办。
他赶紧躲在庙门里,故意用江西口音喊:“计相公,这边来!”
计书办在黑暗中看不清,还以为是兵部来的差官。
连忙应道:“可是熊大爷?”
罗士信道:“正是。”
计书办快步走过来,罗士信一把将他拽进庙里。
计书办凑近一看,认出是罗士信,魂都吓飞了。
浑身发抖,“噗通”一声蹲在地上。
罗士信一脚踩在他胸口,拔出亮闪闪的刀。
计书办哭着哀求:“不关我的事啊!求您饶我一条狗命!”
罗士信厉声喝道:“闭嘴!”
“快说,你们那个狗官,是不是在这条街上?”
计书办哆哆嗦嗦道:“刚……刚处理完公务,退堂进去了。”
罗士信怕耽误时间,手起刀落,计书办的脑袋就滚到了一边。
他剥下计书办的衣服,把脑袋包在里面,藏在神柜底下。
知道庙隔壁就是府署,他纵身一跳,翻上墙头。
正好旁边有棵柳树,他伸手抓住树枝,轻轻跳了下去。
巧了,这里正是前几天周郡丞留他喝酒,把他灌醉的地方。
他摸黑往里走,见内门关着,幸好照壁后有架梯子。
他搬过梯子靠在墙上,悄悄爬进院子。
周郡丞因为地方不太平,没带家眷来,只带了两三个家仆,都在厨房里。
罗士信凑到窗棂外一看,只见周郡丞点着一支大蜡烛。
桌上摆着一堆银子,正在那里清点封存,准备送回家。
罗士信猛地推开窗棂,周郡丞以为是贼。
赶紧扑到桌上护住银子,刚要喊“有贼”。
罗士信一把揪住他的头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赃狗,认得我吗?”
周郡丞吓得魂不附体,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顾着磕头。
罗士信手起刀落,也割下了他的脑袋。
从床上扯了条被子,把脑袋包好,拴在腰上。
又把桌上的银子全都塞进怀里,见桌上有笔墨。
拿起笔在板壁上写道:前宵陷身,今夜杀人。冤仇相报,方快我心。
写完扔了笔,依旧翻墙而出。
到土地庙神柜下取了计书办的脑袋,一并包好。
出了庙门,直奔城门。
这时快到五更,城门还没开。
他转身爬上城墙,从女墙上跳下去,一路跑到饭馆门口。
找了个僻静地方藏好两颗人头,才去敲门。
店小二开门出来,惊讶道:“爷来得这么早?城门开了?”
罗士信道:“我们要送紧急公文,敢不开门?我的马喂好了吗?”
小二道:“早就喂饱了,爷吩咐的事,不敢怠慢。”
罗士信从怀里摸出一块四五钱的银子,递给小二:“赏你的,把马牵出来。”
小二欢天喜地地把马牵出来,罗士信翻身上马。
慢慢走了几步,听见小二关了店门,才掉转马头。
去藏人头的地方取了包裹,重新上马,加鞭跑了四五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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