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本就是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之人,尔泰那几乎写在脸上的期盼与不断张望的眼神,她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心中不由觉得有些好笑,这福家二少爷,性子倒是直白得可爱。
不过她面上依旧保持着温婉如常的神色,轻声解释道:“小燕子方才在收拾,说是准备一会儿就去面摊帮忙了。尔泰,你找她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她故意这般问,想看看这憨直的少年会如何回应。
“我……我……”尔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仿佛被人窥破了心事,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那副害羞又急切的模样,与他平日里的爽快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如黄鹂鸟般的声音带着惊喜从院里传来:“尔康!尔泰!你们怎么都过来啦?”
只见小燕子像一只快乐的云雀,几步就从院里蹦跳着出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半新的桃红色衣衫,虽然料子普通,但衬得她脸蛋红扑扑的,充满了活力。她看到尔康兄弟,眼睛亮晶晶的,尤其是目光在扫过尔康时,那亮光中似乎还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纯粹的开心所掩盖。
尔泰一见到小燕子,仿佛瞬间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刚才的害羞和结巴都不见了,他连忙上前一步,带着几分急切却又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地邀请道:“小燕子!我哥和……和金锁姑娘打算去西郊的杏花林游玩散心,那儿的杏花开得可好了!你……你要不要也一块去玩玩?”
他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那双紧紧盯着小燕子的眼睛里,却盛满了毫不掩饰的期望,甚至带着一丝恳求,生怕从她口中听到拒绝的字眼。
小燕子一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她本就爱玩爱闹,向往外面的风景,尤其是听说西郊杏花林景色很美,早就心痒难耐。
只是之前福尔康只邀请了紫薇,她虽然羡慕,却也不好意思主动提出跟着去。此刻听到尔泰的邀请,哪里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好呀!好呀!”小燕子立刻拍手笑道,脸上绽放出灿烂无比的笑容,如同盛放的向日葵,“我正觉得今日在面摊待着无聊呢!能跟你们一起去玩真是太好啦!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就走吗?”她兴奋地一连串问道,活泼的性子展露无遗。
听到小燕子干脆利落地答应,尔泰悬着的心瞬间落回了肚子里,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悦和满足感,他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连忙点头:“对!现在就走!马车就在巷口等着呢!”
看着尔泰那副傻乐的样子,尔康和紫薇相视一笑,眼中都带着了然与祝福。
于是,四人一行便一同朝着巷口走去,登上了等候的马车。车厢内,尔康自然与紫薇坐在一侧,低声交谈着,气氛温馨而融洽。
尔泰则和小燕子坐在另一侧,小燕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对沿途的风景和新奇的见闻大呼小叫,尔泰则全程笑眯眯地看着她,耐心地回应着她的每一个问题,偶尔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眼神里满是宠溺。
马车载着两对心思各异的年轻人,伴随着欢声笑语,朝着西郊杏花林辘辘而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看似愉快的出游背后,一直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暗中窥伺着。
就在他们的马车离开后不久,巷子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着灰布短褂、模样精瘦的男子悄无声息地钻了出来,他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转身,快步朝着城内某个方向跑去。
这男子七拐八绕,最终钻进了一座颇为气派的府邸后门。府内一处奢华精致的庭院里,一个穿着锦缎袍子、面色有些虚浮苍白的年轻公子,正懒洋洋地躺在一张紫竹摇椅上,身边围着两个姿容艳丽的丫鬟,一个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打着扇,另一个则纤纤玉指剥着水晶葡萄,一颗颗喂到他嘴里。
这公子正是梁冲,一个仗着家世胡作非为、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
那精瘦男子——梁安,气喘吁吁地跑到摇椅前,躬身喊道:“少爷!少爷!”
梁冲正享受着美人的伺候,惬意地眯着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扰,不由得蹙了蹙眉,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懒洋洋地斥道:“怎么了?吵吵嚷嚷的,没看见本少爷正在休息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梁安被斥,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压低了声音,凑近些回禀道:“少爷息怒!是……是您之前吩咐奴才,让小的们紧盯着福伦大学士家的两位公子,尤其是福尔康,一有什么动向,尤其是关于那位民间女子的,立刻回来禀报您的吗?”
梁冲这才恍然想起这回事,他慢悠悠地睁开一条眼缝,依旧没什么精神地问道:“哦?是了。怎么?那福尔康又有什么动静了?”
梁安见主子想起来了,连忙将自己跟踪所见和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回少爷,福大少爷和福二少爷今日一早,就驾着马车去了南城那个大杂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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