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堂子的狼藉收拾起来堪比搓一个浑身是泥的壮汉,累得兄弟们腰酸背痛,却愣是在一片鸡毛蒜皮里闹出了不少笑话。赵铁牛抡着擀面杖清理碎木头,力气太大没控制住,一棍子把墙角的蛛网捅下来,正好罩在孙小毛头上,吓得这小子蹦得三尺高,嗷嗷叫着“有蜘蛛精!”,差点把手里的小铲子甩到王胖子脸上。
王胖子正蹲在地上心疼地捡摔碎的咸菜,那坛腌了三个月的老咸菜撒了一地,黄澄澄的菜叶子混着泥污,看着惨不忍睹。他一边捡一边嘟囔,时不时还拿起一片没沾泥的塞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可惜了,这咸菜配棒子面窝头绝了,就这么浪费了……”徐老三看得直皱眉,伸手把他手里的咸菜夺过来扔了:“都沾土了还吃,小心闹肚子,回头我给你钱,再让你娘腌一坛。”王胖子一听,立刻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三哥说话算话!我娘腌的咸菜,十里八乡都出名!”
周水生拿着铁钳子,小心翼翼地把卡在门框里的砍刀拔出来,那砍刀锈迹斑斑,刃口都卷了,一看就是廉价货。他掂量了一下,忍不住吐槽:“这刀质量也太差了,砍个木头门框都能卡住,刀疤脸这帮人是从哪个废品站淘来的家伙?”钱串子推了推破眼镜,凑过来说:“说不定是租来的,你看这刀柄上还有刻字,像是‘张记铁匠铺’的记号,他家的刀专卖给街头小混混,便宜耐用,就是不经造。”
兄弟们忙到日头偏西,才把澡堂子勉强收拾干净。招牌被砸烂了,徐老三找了块木板,让识字最多的钱串子重新写“洗浴徐澡堂”五个字。钱串子拿起毛笔,蘸了墨汁,憋了半天,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尤其是“浴”字,差点写成了“谷”。孙小毛在旁边看了,忍不住笑出声:“七哥,你这字还不如我写的呢!我幼儿园的时候写的‘一’都比你这直!”
钱串子脸一红,放下毛笔,梗着脖子说:“懂什么?这叫艺术!你看这笔画,龙飞凤舞,多有气势!”赵铁牛凑过来一看,摸着下巴说:“确实有气势,就是有点像蚯蚓爬。要不还是让三哥写吧,三哥写的字比你强多了。”徐老三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毛笔,唰唰唰几下就写好了,字体工整有力,比钱串子的强了不止一星半点。钱串子看着徐老三写的字,尴尬地挠挠头:“还是三哥厉害,我这算盘打得好,写字确实不行。”
收拾完澡堂,兄弟们都累得瘫坐在长椅上,徐老三从后厨端来一大盆凉水解渴。众人围着水盆,你一口我一口,喝得痛快。王胖子喝了三碗水,抹了抹嘴,问道:“三哥,钱串子明天就去打听消息了,咱们接下来还干不干活啊?澡堂子都成这样了,怕是没人来了。”
徐老三想了想,说道:“今天先歇业一天,明天看看情况。钱串子去打听消息,其他人先把澡堂子修补一下,招牌挂上去,桌椅板凳坏了的修一修,总不能一直关门。”兄弟们纷纷点头,都觉得这个主意靠谱。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钱串子就起床了。他换上了一身最体面的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脚上蹬着一双露脚趾的布鞋,头上还戴了顶破帽子,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算命先生。他揣着徐老三给的二两银子,揣着一肚子的计划,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钱串子的计划是先去城西的茶馆,那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都有,最容易打听消息。他一路哼着小曲,走到茶馆门口,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迈着八字步走了进去。茶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有喝茶聊天的,有说书唱戏的,还有打牌赌博的,热闹非凡。
钱串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二立刻跑了过来,热情地问道:“客官,您要点什么?我们这儿有龙井、碧螺春、茉莉花茶,还有点心小吃,您要不要来点?”钱串子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说道:“给我来一壶龙井,再来一碟瓜子。”他心里盘算着,一壶龙井虽然贵,但能显得自己有身份,方便打听消息。
小二很快就把茶和瓜子端了上来,钱串子慢悠悠地喝着茶,耳朵却竖了起来,仔细听着周围人的谈话。旁边一桌坐着两个汉子,正在低声交谈,好像在说什么“宝贝”、“地图”之类的字眼,钱串子心里一动,赶紧竖起耳朵仔细听。
只听一个汉子说道:“听说了吗?城东那边最近不太平,有人在找一个宝贝,好像是一张地图,能找到什么宝藏。”另一个汉子说道:“真的假的?什么宝藏这么厉害?我怎么没听说过?”“我也是听我一个朋友说的,他在城东混,说最近有不少陌生人在那边转悠,好像都是冲着那个宝贝来的。”
钱串子心里一喜,这不就是他们要找的线索吗?他赶紧凑过去,假装不小心碰掉了手里的瓜子碟,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手滑了。”那两个汉子看了他一眼,也没在意。钱串子捡起瓜子碟,顺势坐下,说道:“两位大哥,刚才我好像听到你们说什么宝贝、地图,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啊?我这人最喜欢听这些奇闻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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