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灵师被小石追得丢盔弃甲的消息,像根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青袍神使的心上。他站在万脉谷的风口上,青铜面具被风吹得嗡嗡响,黑袍下摆沾满了泥点——那是昨夜追打逃兵时蹭的。“一群废物!连个半大孩子都搞不定,要你们何用?”
三十名玄水卫垂着头,黑袍上的死水污渍结成硬壳,走路都沙沙作响;二十名火灵师更惨,红巾被之前的火烧得东缺西烂,有人偷偷把凉毛巾绑在手腕上,怕等会儿拿符纸烫着手,被青袍神使一眼看穿。“把你们的破毛巾扔了!”他一脚踹飞身边的火盆,火星溅到一名火灵师的凉毛巾上,“滋啦”一声冒起白烟,吓得那人蹦起来拍火。
“神使大人,那小石太疯了,举着石斧追了我们三里地,嘴里还喊着‘烤红薯要不要’,属下实在……”火灵师队长的话没说完,就被青袍神使甩来的浊火符砸中肩膀,符纸贴着他的红巾烧起来,凉毛巾都救不了。“再找借口,就把你绑在灵脉树上当柴烧!”青袍神使拔出腰间的黑剑,剑刃沾着死水,“所有人听令,随我亲自冲阵,踏平第二道防线!”
晨光刚爬过谷口的巨石,青袍神使就带着队伍扑向灵脉箭阵。玄水卫举着漆黑的盾牌冲在最前,盾牌上的死水顺着边缘往下淌,在地上烧出一道黑色痕迹。“放箭!”石坚站在箭阵中央,火纹斧指着冲来的敌人,族人们立刻松开弓弦,金色的灵脉箭像暴雨般射向玄水卫。
“用身体挡!”玄水卫小队长嘶吼着,率先用后背挡住灵脉箭。箭尖穿透黑袍,却被他体内的死水脉气腐蚀得只剩半截,他吐着黑血倒下前,大喊:“为了神庭!”后面的玄水卫立刻跟上,用血肉之躯铺出一条通路,看得箭阵上的族人心头发紧。
“这群疯子!”石风举着灵脉箭,手都在抖,却硬着头皮喊,“石坚哥,他们不怕死啊!”他刚射出一箭,就看到一名玄水卫被箭射中胸口,却笑着扑向箭阵的木架,用身体撞出个缺口。石坚脸色一沉,挥斧砍断身边的绳索,藏在木架后的备用箭筒立刻滚落:“换火箭!瞄准他们的黑袍接缝处,那里死水涂得薄!”
火灵师终于等到机会,他们举着点燃的浊火符,符纸燃烧时发出“滋滋”的怪响,火焰呈诡异的青黑色。“扔!把这些木架全烧了!”火灵师队长喊着,却下意识把绑在手腕上的凉毛巾又紧了紧——上次被火焰符烫到的地方还在疼。
浊火符像黑蝴蝶般飞向箭阵,砸在木架上瞬间燃起大火,木头被烧得噼啪作响,黑色的浓烟呛得族人直咳嗽。一名年轻族人想用水囊灭火,却被青袍神使甩出的黑鞭抽中手臂,水囊掉在地上摔碎,清水溅到浊火上,反而让火焰窜得更高。
“第二道防线守不住了!”石林举着石盾冲过来,盾面已经被浊火符烧出几个洞,“退到第三道防线!老族人们跟我来,组成盾墙!”他身后,十余名头发花白的老族人立刻举起石盾,盾牌层层叠加,组成一道坚实的屏障,像扎根在边荒的老灵脉树。
小石举着石斧,跟在老族人后面,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他之前追火灵师跑了三里地,草鞋都磨破了,此刻踩在滚烫的地上,脚底板火辣辣地疼,却死死盯着冲来的敌人。“口令……不对,石坚哥没说口令!”他嘴里碎碎念着,突然看到一名火灵师举着浊火符,正朝着石盾的缝隙扔来。
“小心!”小石想都没想就扑过去,却被身边的老族人林阿公一把拽住。林阿公平时总爱给小石烤红薯,此刻他的手粗糙却有力,猛地将小石推到安全处,自己转身用后背挡住了那道浊火符。“滋啦——”青黑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的黑袍,后背的皮肤立刻起泡、碳化,散发出焦糊味。
“阿公!”小石的哭声撕心裂肺,他举着石斧冲上去,却被林阿公最后的力气按住肩膀。老族人的声音微弱却坚定,沾满黑灰的手拍了拍小石的脸:“守住……守住石坚,守住灵脉……以后就能种更多灵脉薯了……”说完,他头一歪,倒在了小石怀里。
石坚刚好冲过来,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红了。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林阿公抱起来,老族人的身体还在发烫,后背的焦肉粘住了他的黑袍。“医护族人!”石坚的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石,“把阿公抬下去,用灵脉膏涂伤口!”他将林阿公交给医护族人,转身时,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被他狠狠抹掉,举起火纹斧对着众人喊:“师傅在灵脉核心拼命筑基,阿公为我们挡下致命一击!我们不能输!死也要守住这里!”
“守住这里!”族人们的怒吼震彻山谷,连灵脉树的叶子都在颤抖。石风把最后一支灵脉箭射出去,刚好射中那名扔浊火符的火灵师的红巾,火焰符掉在地上,烧着了对方的凉毛巾,火灵师惨叫着蹦起来,手忙脚乱地拍火,反而撞翻了身边的玄水卫。
此时的灵脉核心洞穴内,林菩提正处于脉气循环的关键阶段。他盘膝坐在灵脉树主根上,金绿相间的脉气在他周身形成漩涡,道心镜悬在头顶,镜中的盘古开天纹碎片正缓缓旋转。突然,一股剧烈的灼痛感从灵脉根系传递过来,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他的经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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