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宿时,才下午三点多。阳光斜斜地打在老街上,把青石板路面照得发亮。我们上楼收拾东西,房间里的空调冷气还没散尽,一进门就感受到一阵凉意。
“车票是五点的?”苏芷把帆布包放在椅子上,转头问我。
“嗯,五点零七分。”我看了眼手机确认,“时间还早。”
她点点头,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就几件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我看着她把睡衣叠得整整齐齐,放进行李袋里,动作不紧不慢。
我坐在窗边的藤椅上,看着她收拾。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她周围形成一道光晕。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整理东西时细微的声响。
“要不要喝点水?”我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她接过杯子,手指在杯壁上轻轻摩挲着:“谢谢。”
等她收拾完,我们又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但气氛不像昨天那么尴尬了。楼下偶尔传来游客的说话声和脚步声,衬得房间里更加安静。
四点钟,我们下楼退房。民宿老板正在给前台的绿植浇水,看见我们,放下水壶:“要走了?”
“嗯,回成都了。”我把房卡递给他。
老板接过房卡,笑了笑:“下次来平州,还可以住我这里。”
走出民宿,午后的阳光依然热烈。我们拖着行李箱,沿着来时的路往车站走。行李箱的轮子在青石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安静的老街上格外清晰。
路过那家豆浆店,已经打烊了,卷帘门拉下一半。街角的糖油果子摊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卖手工艺品的小推车。
“要买点特产带回去吗?”我指着路边一家卖平州特产的店铺问道。
苏芷摇摇头:“不用了。”
走到车站,刚好四点半。候车室里人不多,我们找了个位置坐下。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照进来,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光影。
“这次来平州,”我看着她,“感觉怎么样?”
她望着窗外停靠的列车,轻轻“嗯”了一声:“挺好的。”
“下次有机会再来?”
“好。”
简短的对话后,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但这次的沉默很舒适,就像这午后的阳光,温暖但不灼人。
开始检票了。我们随着人流走向站台,找到对应的车厢。放好行李,在座位上坐下。这次她依然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了我。
列车缓缓启动,平州站台在视野中慢慢后退。小城的轮廓在夕阳下变得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在视野尽头。
苏芷从帆布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田野和村庄。夕阳把一切都染成了金色,连她的侧脸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列车穿过一片稻田,惊起几只白鹭。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远方,在夕阳下划出优美的弧线。
“看。”我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
她抬起头,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白鹭已经飞远了,只剩下稻田在风中泛起层层波浪。
“很漂亮。”她轻声说,然后又低下头继续看书。
但我注意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景色变得模糊,只能偶尔看到远处村庄的零星灯火。车厢里的灯亮了,暖黄色的光线洒下来。
“饿了吗?”我问她。
她摇摇头:“还好。”
列车员推着餐车经过,我买了两瓶水和一包饼干。把水递给她时,她的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我的手背,冰凉冰凉的。
“手这么凉?”我下意识地问。
她接过水瓶,语气平淡:“一直这样。”
我拧开自己那瓶水喝了一口,余光瞥见她把水瓶握在手里,似乎在用手心的温度暖着瓶身。
夜色越来越深,窗玻璃变成了一面镜子,映出车厢内的景象。我看到我们的影子并排坐着,她的头微微偏向窗户这边。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肩头一沉。转头看去,她又睡着了,头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书本滑落在膝盖上。这次我没有僵硬,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
窗外的灯火飞速后退,像流星划过夜空。车厢微微摇晃着,她的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颈侧。我低头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里突然变得很柔软。
列车广播响起,提示即将到达成都东站。她醒了过来,直起身,揉了揉眼睛。
“到了?”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快了。”我说,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肩膀。
她看了看窗外成都璀璨的夜景,又回头看我:“这次谢谢你。”
“谢什么?”
“陪我来平州。”
“应该的。”
列车缓缓驶入站台,稳稳停下。我们拿起行李,随着人流走出车厢。成都夜晚的空气带着熟悉的潮湿和温热,与平州的清凉截然不同。
站在人来人往的站台上,我看着身边正在整理背包带的苏芷,突然觉得这次平州之行像一场短暂的梦。但现在梦醒了,我们回到了现实,却又带着梦里的一点温度。
“走吧。”她整理好背包,看向我。
“好。”
我们并肩走向出站口,融入了成都夜晚喧嚣的人流。霓虹灯在夜色中闪烁,车流不息,一切都回到了熟悉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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