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
睁开眼,有那么几秒钟的茫然,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平州,在一家民宿里,而且……和苏芷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猛地转头看向左边。她已经醒了,正靠坐在床头看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我们之间的距离比昨晚睡着前近了不少,被子中间那道无形的楚河汉界不知什么时候被睡姿打破了。
“醒了?”她视线还停在手机上,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啊……嗯。”我有点尴尬地坐起来,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阳光已经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一条亮堂堂的光带。
她放下手机,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洗漱。”
等她进了卫生间,我才松了口气,赶紧把被子整理好,又把昨晚扔在椅子上的外套挂起来。房间里还残留着一点她洗发水的味道,淡淡的茉莉香。
等我们都收拾妥当,已经快八点了。下楼的时候,木楼梯还是嘎吱嘎吱响。民宿老板正在前台后面泡茶,看见我们,点了点头:“早。”
“早。”我回道,“附近有什么吃早餐的地方吗?”
“出门右转,走个一百米,有家‘老王豆浆’,开了十几年了。”
道了谢,我们走出民宿。早上的平州老街比晚上安静许多,不少店铺还没开门,只有几个老人在街边慢悠悠地打着太极。空气清新,带着点潮湿的青石板的味道。
老王豆浆的店面很小,就四五张桌子,但生意很好,门口排着队。油条的香味老远就能闻到。我们排在队伍末尾,前面是个拎着菜篮子的大妈,正和摊主熟络地聊着今天的菜价。
“两根油条,两碗豆浆,一碗甜的一碗咸的。”轮到我们时,我对着正在炸油条的大叔说道。
大叔麻利地夹起金黄酥脆的油条:“好嘞,里面坐,马上好。”
我们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桌子旧旧的,但擦得很干净。苏芷拿出纸巾,又把我们俩的碗筷都擦了一遍。
“你喝甜的还是咸的?”我问她。
“咸的。”
“那我喝甜的。”
早餐很快端上来。热腾腾的豆浆,油条剪成小段泡在里面。她吃东西还是那么安静,小口小口地喝着豆浆,然后用勺子捞起泡软的油条。我咬了一口刚炸出来的油条,外酥内软,咔嚓作响。
“等下直接去赵科长单位?”我一边吃一边问。
“嗯。”她点点头,“早点送过去。”
从豆浆店出来,阳光已经有点晒了。我们按着导航往赵科长的单位走。那是栋老式的办公楼,墙皮有点剥落,门口挂着好几块牌子。
在门卫处登记后,我们上了三楼。走廊里很安静,只有我们脚步声的回响。找到赵科长办公室,门开着,他正坐在电脑前看文件。
“赵科长。”我敲了敲门。
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认出我们后立刻笑了起来:“是你们啊,快请进快请进。”
办公室不大,堆满了文件和资料。赵科长给我们倒了茶,笑容很热情:“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又来了平州。”
苏芷从帆布包里拿出那本精心包装的绘本,双手递过去:“赵科长,这是上次答应送您的绘本。谢谢您当时的帮助。”
赵科长接过来,拆开包装,一页页翻看着,眼里满是惊喜:“画得真好,真好......这座桥,这条街,还有这棵老槐树,都画活了!”他指着画面上的一些细节,啧啧称赞,“这我得好好收藏起来。”
我们又聊了一会儿平州的变化,赵科长很健谈,说起本地的一些民俗传说更是滔滔不绝。临走时,他还特意送我们到楼梯口:“下次来平州,一定要再来找我啊。”
从办公楼出来,已经快十点了。阳光明晃晃地照着,街上的行人和车辆都多了起来。
“现在去桥上?”我问。
苏芷点点头,把帆布包的带子往肩上提了提:“走吧。”
去风雨桥要穿过大半个老城区。我们沿着青石板路慢慢走着,路两边是各种小店:卖本地特产的,做传统小吃的,还有几家看起来很文艺的咖啡馆。游客明显比早上多了,举着手机和相机到处拍照。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时,有个卖花的小女孩拎着篮子走过来:“哥哥,给姐姐买支花吧。”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眼苏芷。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看着对面的信号灯。
“不用了,谢谢。”我对小女孩笑了笑。
小女孩也没纠缠,蹦蹦跳跳地找下一个目标去了。绿灯亮了,我们随着人流走过马路。我偷偷瞄了苏芷一眼,她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子,好像刚才的小插曲根本没发生过。
越靠近风雨桥,熟悉的景物就越多。那条穿过城区的河,河两岸的老榕树,还有远处那座横跨在河上的廊桥。桥还是那座桥,灰瓦木柱,静静伫立在阳光下,桥下河水缓缓流淌,映着蓝天白云。
我们走上桥,桥上有不少游客,也有本地老人坐在长廊下的栏杆上聊天。风吹过桥廊,带来河水的湿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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