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抹掉了两个“大妖真名”?
只是转念一想,绯妃自己也觉这种猜测过于荒诞。
毕竟是在文庙当家作主的浩然天下,以陈平安的手段和心机,估计做得到,却不敢也不宜这么做。
陈平安属于“做得到却做不出这类事”。
整座浩然天下,既有本事做到这类事,也敢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恐怕就只有白帝城那位了?
朱厌将视线从隐官身上移开,转去望向小若土垤的那座山巅,咦了一声,惊讶道:“刘叉那个废物,怎么没有跟着这条看门狗一起赶来。”
绯妃脸色不悦,立即一拂袖子,将朱厌声音打散,再以心声提醒道:“别被刘叉听了去。”
朱厌嗤笑道:“被那种废物听了去,能奈我何,过过招练练手,就当给爷爷挠痒痒!”
绯妃怒道:“朱厌!你再这么口无遮拦,我就立即毁约,那桩谋划休要再提!”
朱厌只好暂时闭嘴。毕竟密约关系到仰止能否返回蛮荒,只好暂时忍了绯妃这婆娘。
果然合道成功,便了不起,以前不见你敢如此跟爷爷造次。白泽实在是偏心!
这位曳落河新主,先前被白泽亲自指点一番,得以破开迷障,已经合道成功,跻身了十四境。
站在蛮荒最高处的那一小撮大妖,如今分出了三个辈分。
白泽领衔,晷刻坐镇蛮荒,此外如朱厌、仰止,还有被白泽唤醒的离垢、官乙等,他们都属于道龄最长的“远古”一代。
之后是大妖绯妃,官巷。再然后才是绶臣、王制和硕人这拨补位的新王座。
新妆也在看那山巅景象,试图确认刘叉有无隐藏在何处。
刘叉如果当真投靠了落魄山,并且愿意给陈平安当马前卒,可就相当棘手了。
不过辈分什么的,只能说明道龄长短,蛮荒天下真正看的,还是道力强弱,杀力高低。
前不久精通观天象的大妖初升,通过观察刘叉那颗天外命星的移位,与斐然、绯妃他们给出了一个绝对不算好消息的真相。
初升几乎可以确定,那位曾经身居高位的旧王座,已经离开中土文庙的功德林,去了宝瓶洲,置身于落魄山地界。
不过初升倒是并不如何紧张,理由是以刘叉的脾气,绝对做不出重返蛮荒、倒戈一击的举动。
并且初升由此推断出,当那场天地通结束,年轻隐官虽然侥幸不死,却也定然受伤极重。
朱厌大骂不已,刘叉这废物,做不得蛮荒叛徒,便有脸当得浩然的走狗了?
按照这位搬山老祖的说法,一位十四境,还是个纯粹剑修,竟然被个飞升境的儒生给打得跌境,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刘叉不是废物是什么?!
朱厌真正忌惮的,不是已经跌境的刘叉,而是那个从明月皓彩中沉睡万年之久的“老熟人”,是个脑子有坑的剑修。
这位剑修,当初与远古道士问剑,从不说理由,一见面就砍。
如果问剑输了,就跑,也跑得掉。
问题是他每次问剑赢了,从不就地进补饱餐一顿,不管自身受伤轻重,都会留下一具尸体。
在远古岁月里,他就曾经追杀过仰止,如果不是朱厌出手相救,仰止早就身死道消。
当然还有那个据说胆敢当着白泽的面,将大妖离垢切割成无数块的疯婆娘,剑修白景!
单说她能够一路追杀,直到将前边那个剑修赶到落宝滩碧霄洞附近,她才止步。
就知道白景到底有多难缠了。
幸好他们俩都去了浩然天下,也都在天地通中跌境了。
否则与他们在蛮荒共事,朱厌真是只是想一想就糟心。
只见一位眉发皆白的老者,身穿一件雪白法袍,端坐在一张极为宽大的碧绿蒲团上边,宛如坐于如镜湖面之上,搁放在蒲团四角的席镇,是那山岳形制。
正是飞升境圆满的大妖官巷。是蛮荒极少数能够称之为帅才的存在。
雨笼依旧裹着那幅画卷作法袍,她脸色雪白,此刻已经落座蒲团角落,伸手按住一块碧绿色席镇,汲取其中蕴藏的精粹道意,用以修补一副破败不堪的道身。
雨笼的注意力,始终在隐官那边。
上次攻城大战,她本来会是甲申帐成员之一,跟周清高、流白?滩他们这拨天才剑修成为袍泽。只是爷爷不愿她涉险,将她禁足在家族,等到剑气长城战事落幕,断为两截,成为一座衔接两座天下的最重要“驿站”,她才能够悄悄离开家族,带着几位闺阁好友,乘坐车辇,一起去“瞻仰”那位声名赫赫的年轻隐官,宁姚的道侣。
官巷与那女冠拱手朗声笑道:“在此谢过硕人道友。”
也不计柔荑卖了个乖。
见机不妙,便果断撤出战场,绝不与隐官缠斗分毫,吃定他们会出手相助。
否则以她的真实修为,又岂会如此狼狈。
她护住了孙女,总是千真万确。他官巷总要承情。
柔荑站在蒲团附近,与这位前辈打了个稽首,苦笑道:“这幅立轴花鸟卷就赠予雨笼了,就当是我这个长辈护道不利的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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