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雪静立洞口,望着黝黑的密林,传音道:“夫君极为谨慎,一路并未留下破绽。且来人仅有练气中期修为,应是误打误撞……”
杜少卿腰间生痛,无奈取过宝衣,替陆师姐细细笼好。
陆安晴见打理得还算妥当,悄无声息,抬步行至洞前,饶有兴致道:“咦,此人半夜赶路,藏形匿影,当不寻常,……妾身随去瞧瞧!”
修士若非事急,少有在夜间出行,以免被心怀叵测之辈暗算,或误入宗门、家族等势力山门犯了禁忌,甚或撞见秘事招惹祸事。
高修遇上夜行的修士,多会生出窥探之意,不定能白得一笔好买卖……
陆晚雪在此观望一阵,也有几分好奇,顾及道侣修为甚低,才未冒失。
杜少卿闻言,胡乱理好衣物,忙上前扯住那婆娘,“大夫人何必横生枝节?咱们明日就入平康坊市,与二夫人置办合意的宝衣,再陪小弟去清瓷城游玩一趟即可。”
陆安晴瞥了他一眼,淡然道:“练气修士罢了,妾身会怕了他不成?”
杜少卿摇头,牢牢控住她,再劝:“练气小修而已,即使藏有宝物,于夫人又有何用?辛苦奔波了两日,真元,还未恢复啊。”
陆安晴挣脱不开,外面的异响又渐渐远去,叹息道:“你这混账,总是胆小如鼠、畏首畏尾,往后怕是难有作为!”
杜少卿浑不在意,他早年为赚取花销,与几位师姐做了许多无本买卖,送走无数胆大包天的死鬼,内中不乏高修。
世间修士,哪能小瞧?越是怪异,越该远离!
福祸无门唯自招,用度足够,寻一安稳之地老老实实修炼,最妙!
修士虽远超常人,也仅有一条性命。一次失手,即使魂魄能逃去夺舍,内里限制颇多,必悔恨终生……
他搂着师徒俩,去石床坐了,大肆奉承:“为夫修行二十五年,怎地勤勉刻苦,也赶不上两位夫人数十上百年之功!待夫人们结出金丹,小弟自能横行大荒西域……”
陆晚雪眼眸极亮,靠在他怀中,轻笑言道:“妾身若修得金丹大道,会护住夫君,横行四方!”
陆安晴拍歪袭来的怪手,浅浅笑道:“混账,花言巧语,也就能哄哄雪儿!”
杜少卿更是得意,大嘴寻去琢磨一番,若无其事歪躺石床,扯来锦被盖过。
陆晚雪脸颊发烫,凑耳道:“夫君,妾身境界尚未稳固?”
陆安晴顿时醒过神来,心生几分异样,不由轻推了推。
杜少卿无奈,偏头看去,痛惜道:“……二夫人修为要紧。”
陆晚雪目中满是笑意,奉唇宽慰他半晌,起身盘坐,暗道:“幸好,师父在石洞布有法阵,能隔绝声息、防止修士查探……”
至天光微亮。
杜少卿吐了口浊气,盯着寸许远的那双眼眸,小心翼翼道:“大夫人,咱们何时启唇?”
陆安晴静默少许,淡然道:“稍……后……”
杜少卿摸来玉瓶,喂她服下归元丹,琢磨道:“常阳坊市,此物已涨至49块灵石,令各方前辈唉声怨道。咱们在平康坊市置办一批,带会家中,可省下大笔灵石。”
陆安晴似赞似叹道:“在陌生之地,置办大批归元丹,不妥。灵药,需与丹师挑拣炼制,倒是无妨……”
杜少卿想了想,暗道有理。
丹药乃修士服用之物,最怕被人做下手脚,家中筑基修士众多,既然不缺那几块灵石,当以安稳为重。
陆安晴狠狠掐去,回首看向盘坐的紫衣身影,低语道:“混账,如此,胜之也是不武!”
杜少卿额头冷汗直冒,仍绝不求饶,“师父修为高深,以大欺小,弟子从未埋怨!”
“混……”
两人斗法良久,那紫衣身影骤闪,斜靠洞口石壁,默默眺望破晓的群山。
陆安晴招来宝衣,遮住了两人,传音道:“又有修士?”
杜少卿点头,紧搂身前之人,竖耳静听。
周围景象,似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山林中鸟啼雀鸣清脆,偶有山兽嘶吼皆飞快隐去,清风、密树、落叶、乱草、虫蚁……,并无异样。
陆安晴将宝衣施展开来,隔绝那混账气息,传音道:“雪儿,四百丈开外,有三名筑基修士。”
杜少卿收敛气息不敢多言,只觉清香扑鼻……
几息后,有语声隐约传来:
“……当是附近。永泰,狄灵貂有无探到那小儿踪迹?”
“还请七叔稍后……,那孽障气息未消,必在三个时辰内,行经此地!”
“五哥的狄灵貂,寻踪探迹最是灵验!不知……可有探到那小子所去之处?”
“哈哈,永元少有在外游历,自是不知。此地距平康坊市仅有一千五百里,那小儿害了问天,知难逃族人追查,料是去了坊市藏身……”
“这……,七叔,与那孽障躲进坊市,咱们怕是不好出手……”
“无妨!练气小儿,只要寻到他踪迹,老夫唾手可制。凭他,翻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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