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握手里的柔荑,叹道:“杜某有此贤妻,何事不成!”
陆安晴嘴角微翘,“知晓就好……”
闲谈间,两人携手进了紫荷居,内院甚是安宁,偶有棋子敲击的“哒、哒、哒”声。
陆安晴捏了捏那只大手,脚步轻迈,自回了西厢房。
杜少卿望着正厅对坐的两道身影,悄吸了口气,笑眯眯步至厅中,使手搅乱棋局,恭敬道:“师娘,夜色已深,明日再来消遣,可好?”
“可。”
杜柔嫣然一笑,抛下手中三枚棋子,抚袖起身,“郁玄,你我明早,再来。”
蔡郁玄随之起身,恭敬应道:“弟子遵令。”
待那风姿绰约的身影出了厅门,她神色一变,漠然道:“师弟为何又来作扰,这局,我有两成胜算!”
杜少卿暗自偷笑,昨夜,还有三成胜算……
他拉起身姿幽雅的累赘,稍作打量,似乎失了些初见时的恬淡,温声劝道:“夫人又不急于出门游历,有许多闲时可陪师娘对弈,一两局的胜负,有何要紧?”
蔡郁玄闻言,默然:厅中枯坐整日,使出了十分专注,共摆有十三局,竟未尝一胜……
杜少卿不闻回应,拥着便宜师姐步至浴房前,凑耳道:“为夫存货,又足?”
蔡郁玄悄舒口气,终平复了心绪,娇羞道:“师弟休得胡言乱语。”
遂埋首,躲进了浴房。
筑基小修,算力何至于此?内里定有不同寻常之处,需仔细查验。
总要胜她一局,不然,令金丹修士情何以堪?
杜少卿笑了笑,轻手轻脚步至正屋,恭敬唤道:“师娘,弟子求见?”
不待久候,左首房有语声慵懒道:“卿儿,进来。”
杜少卿紧守心神,轻推房门而入,战战兢兢步至雕花大床前。
并无异样!
他仍不敢有丝毫放松警惕,紧紧收敛了心神,若大失了神魂,定要延误筑基的时日。
悄悄道:“弟子这回出门,惹了天大麻烦!”
杜柔得遇新棋伴,兴致极好,原本懒躺锦被中舒适复盘棋局。
闻言,她精神一震,悄悄问道:“怎地,可是又要跑路?”
杜少卿瞬间无语,在常阳坊市安安稳稳修行,有何不好?莫非师娘久待于此,生了烦闷?
他强压住无关紧要的念头,没精打采,传音言来。
“弟子在清瓷城,遭遇了境界极为高深的大修,已为人所算计……”
杜柔耳听絮絮叨叨良久,起身拥被而坐,略露鲜肤玉泽,霞峰氲拥,实是绮态馥芳。
她微觉凉意,又探手取来大袖沙罗宝衣披于身前,莞然道:“卿儿胡思乱想呢。”
“那等人物,志在大道,岂会于你这练气修士身上分心?”
“卿儿常入凡俗城镇贪玩,如何看待城中之人,可曾强夺城中大户人家的银钱、宝物?
“在那等人物眼里,我等或许连凡俗中人都难比较,遑论贪占卿儿在意的宝物、符法?”
杜少卿皱眉琢磨少许,暗道:“蓝衫修士,就想贪占甄老头煨汤的家伙什,万难瞒过我两眼!”
师娘这些年少有出门,失了好些警惕,身为邪修,怎能如此松懈,不应该啊……
他想了想,低头近前,梅香幽幽袭来,越发扰人心神,斟酌道:“那厮白白送来一位筑基后期修士,居心叵测,或将弟子视为棋子,想随意摆布?”
杜柔“噗哧”娇笑,嫣然道:“世间狂妄之徒所言,卿儿也信呀?”
“视人为棋子者,本也为棋子,自身局限于棋盘内,……倘若这般,咱们更无需惧他!”
“何况,天道甚公,视茫茫众生一视同仁,又何来棋子之说?”
“卿儿现今安心修炼,早日筑得道基,才是要紧呢。”
杜少卿微愣,暗自摇头:“修行界就有‘三不公’,天道,哪里会有公道……”
杜柔教诲弟子一番,困意渐浓,她缓缓躺身,缩入了锦被,顿觉无比惬意,闭目言道:“退下吧,你那新媳妇,还待卿儿彻夜照料呢。”
杜少卿尚有诸多话语、许多应对累赘之法,未曾一一禀明,见此,哪敢久扰?
惹出师娘的老毛病,定然大亏!
他飞快掏出一物,陪笑道:“还请师娘指点,此物,可有几分用处?”
“果核?”
杜柔探出无暇的雪臂,接过手中稍作把玩,诧异道:“打何处而来?”
杜少卿心中暗喜,回望身后房门,仍是紧闭,这才传音道:“弟子偶入一方妙地,觉此物似乎不同于凡果,便拾回来与师娘、师姐瞧瞧……”
“呃。”
杜柔也未多问,寻思道:“郁玄来了咱们紫荷居,卿儿事先未与师娘备上足够的灵石、丹药,无物可赏她,颇有失礼之处,就以此……”
杜少卿一呆,立时着急,又不敢大声嚷嚷,郁郁道:“师娘自用,或是赏与两位师姐、诸位师姐,都是自家人得了好处,哪能白白便宜了外人?”
“郁玄生得娇滴滴,我见犹怜,卿儿岂能对自家媳妇这般小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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