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魔不由面面相觑,眼前的形势对他们相当不利,光是一个宁无缺已难对付,还有个不知其深浅的蒙面客,搅下去必然吃亏。邪道,根本不在乎什么风度声名,不能进则退,反正以后还有机会。
“我们走!”“鬼见愁”是老大,说话有分量。
“不见血”和“黑心太岁”当然以“鬼见愁”的马首是瞻。
不作任何交代,三魔飘空而去。
“宁二爷,多谢援手保全了范府。”章氛抱拳。
“适逢其会,小事一桩。”宁无缺淡淡地说。
“世伯!”章氛转向蒙面客。“刚才‘华岳三公’提到了一个叫闻天浩的人,是怎么回事?”
蒙面客沉吟了片刻。
“天眼客”步了过来。
“老夫还有事待理,由你世叔说吧!”蒙面客目光瞟向“天眼客”。“这里都不是外人,你告诉他们。”说完,转身离去。
宁无缺与章氛目视“天眼客”。
“事情是这样子……”“天眼客”开口。“本宅主人范江陵跟老夫等谊属至交,时相过从,所以对他的家事十分清楚。范老哥在世之时,无意中碰上了一个叫闻天浩的年轻武士,许为青年才俊,于是把无瑕许配给他,定了名份,尚未行礼,很不幸,在订亲之后不到百日,闻天浩与‘幕阜五鬼’同时陈尸荆襄道上……”
“起因是什么?”章氛沉声问。
“没有目击者,原因不明,后来判为因决斗而两败俱亡。”“天眼客”吐了口大气。“五鬼恶名昭着,而闻天浩是嫉恶如仇的正道武士,可能凑巧碰上五鬼正在作恶,义愤出手,最后两败俱亡。”
“为什么做此判断?”
“因为双方每一个都是伤痕累累。”
“会不会有第三者因某种利害冲突而对双方下毒手?”
“可能性极微,因为死亡的双方正邪分明。”
“小侄……跟闻天浩的形貌相似么?”
“很相像,仿佛同胞兄弟。”“天眼客”深望章氛一眼。
“三公指称闻天浩是他们的传人,先岳当初在选婿之时,不知道他的出身来路么?”章氛目光熠熠。
“闻天浩当初自认是家学渊源,没提及三公,故而今晚三个魔头的说词使老夫大为意外,如果属实的话,那便是闻天浩鉴于‘华岳三公’声名不佳而故意隐瞒师承,他本身老夫可以保证是出淤泥而不染,他极正派。”
“这绝对属实!”宁无缺接口。
“宁少侠的高见是……”
“事实很明显,因为章老弟的形貌神似闻天浩,所以三魔才会误指,而且一口道出闻天浩三个字,绝假不了。”
“唔!”“天眼客”点点头。
“三魔突然上门要血洗范府,必有原因,阁下与范府渊源极深,应该知道内情。”宁无缺迫视着“天眼客”。
“老夫……想之不出,也许范老哥生前结的梁子。”
“以阁下跟范家的交情,范先辈会隐瞒么?”宁无缺紧迫不舍。
“宁少侠,你也是武林人,江湖事……很难说。”
这句答词似乎也有道理,但宁无缺却不便再追问了。他不期然地想到了一代天娇“芳苑夫人”,记得她曾阻止自己与蒙面客的争斗,理由是自己曾援手璧无瑕姐弟,这证明她跟范家必有渊源。再就是黑衣女人犯险救走小虎,又是个不解之谜。江湖事的确是很难说,不能以常情衡断。
“对不起,在下要到后面看看无瑕。”章氛向宁无缺歉意地说。
“请便!”宁无缺也点头。
章氛疾步离去。
“请到厅里坐!”“天眼客”抬手肃客。
“不必了,在下还有事,告辞!”说完,转身便走。
宁无缺出了范府,深深吸了口气。他心里很乱,许多情况纠结在一起,像一堆理不清的乱麻,似乎已有些头绪,但深深一想又乱了,原先范府的公案主要对象只有一个庄亦扬,而现在却根盘节错,牵扯出许多藤蔓。“碧玉蟾蜍”的公案原已判定与蒙面客和丁财神有直接关系,如今丁财神已远走高飞,来路不明的吴无畏接掌了土城,神秘的豪客也轧上一角,使即将明朗的事态添了变数。
现在只有快刀斩乱麻一条路可走,两个方式,一个是跟蒙面客摊牌,另一个是从丁一婵身上迫出丁财神。
他又想到丁一婵曾经说过,当初绑架璧无瑕和盼兮是上一代的恩怨,如此说,丁财神与范江陵之间有过节,既然到了移恨下一代的程度,可以想见绝非普通过节,这档事“天眼客”应该知道,可惜刚才忘了问他。
“宁二爷!”一条人影靠近。
“哦!锦书,有事么?”
“有,大事,”锦书似乎很激动。
“什么大事?”宁无缺心中一动。
“倚剑最近的行动十分诡异,像是变了另一个人。”
“你发现了什么?”这点宁无缺早已觉察,也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只是他没说出口。上次倚剑竟然以生命担保丁家父女便相当不合情理,而得到的答复是“人各有其不得已的苦衷”,他有什么苦衷?原先怀疑他中了丁家父女圈套,受制而成为工具,可是仔细观察他除了担保这件事之外别无异样,这就很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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