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眼前的景象令我大感意外,正如椽子发出的惊呼那样,直挺挺躺在地上的被椽子叫做孙三妹的女人果然是活了过来。
孙三妹原本绝青煞白的一张脸上泛起了一丝活人的神采和血色。眼睛也睁开了,但却极其空洞地望着黑漆漆的茅草屋顶。眼珠子也没有转动的迹象,只有眼泪水顺着眼角不住的顺着鬓角流淌。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椽子半跪在孙三妹的跟前,呜呜地抽泣着,用手掌不住地去擦拭从孙三妹眼角流淌下来的泪水。
把人救活过来的阮如溪因为在抢救孙三妹的过程中过于投入,体力消耗太大,脸色泛着潮红的同时,鼻翼上和额头上挂满了颗粒状的汗珠子。
见椽子对孙三妹表现出的样子过于动情,阮如溪有点不理解地朝着耿卫华笑了笑。
耿卫华对这种场面却显得有点木讷,眉头皱着,轻声嘟噜道:“这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都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
耿卫华显然也是觉得椽子这种表现是有点过分而且失态了。
毕竟椽子对于躺在地上的女人来说算是个外人。
而女人的丈夫此时还正像个木头人似的蹲在外边呢!
这也太有点明目张胆了吧?
就在我们都对椽子表现出的样子感到有些不可理喻的时候,依旧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的孙三妹却突然有了动作,她机械的抬起右手,一把捉住了椽子正在给她擦拭眼泪的手,眼珠子依旧没有转动的迹象,还是空洞苍白地盯着屋顶。
“椽子,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过够了。你从这道门里带我走吧。”被从死神手里抢夺回来的孙三妹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让我们三观尽毁的话。
难道熬椽子跟孙三妹早就有……
整个事件的罪魁祸就是这个多情的椽子?
难怪杜书记刚才会表现出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
哀莫大于心死,这有颜色帽子给戴得……
我感情的天平顿时有点朝着刚刚被我狠狠踹了一脚的杜书记那边倾斜了。
我情不自禁地又将目光挑向了双扇门外。
双扇门外的杜书记居然还是木头人一样地蹲着,还是背对着我们,一动不动,就好像屋子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他毫不相干似的。
他倒像是个局外人了。
这定力,也是没谁了?
或许杜书记的心早已经被孙三妹和椽子两人合伙给弄死了也说不定。
此时的椽子之于杜书记来讲,那就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的那种仇恨啊!怎么这个杜书记就无动于衷呢?
再窝囊的男人也不至于窝囊到这种地步啊?
杜书记表现出的这种态度让我觉得完全不可理喻。
稍微有点血性的爷们,遇上这种情况,那可是会提刀砍人直接拼命的。
堂堂一个大队党支部书记,竟然懦弱到任凭椽子骑到他脖子上拉屎的地步。
农村的这种风土人情我还真的是有点看不懂了。
于是……
我感觉我和阮如溪以及耿卫华都被椽子这家伙给愚弄了。
阮如溪和耿卫华听了孙三妹朝椽子说出的这句话,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而且都不约而同地朝双扇门外的杜书记的背影看了一眼。
这时,得寸进尺的椽子居然用另一只手抓住孙三妹抬起来的那只手,两只手把孙三妹的手捧住,就像是怕孙三妹的这只手会从他的手里滑落一般,极度动情地朝孙三妹说:
“孙三妹,我以为你跟杜志康一直过得很幸福,我怎么会知道你跟他会过成这个样子?要是知道你跟他的日子过成这个样子,我早就让你不跟他过了。你也真是,都到这种地步了,也没有跟我漏过半句你过得不好。我今天要是晚来一步,你就……你就……你怎么这么傻啊!人家说不定巴不得你寻短见呢……”
说到这儿,一直哽咽着的椽子心疼得又开始呜呜地抽泣起来。
这时孙三妹的眼珠子终于有了转动的迹象,而且有了神采。
她转动过脸,看着捧住她的手并哽咽着的椽子说:“椽子,以后我跟你过……你会嫌弃我吗?”
椽子竟然冲着孙三妹嗯嗯嗯地只点头,简直到了不知羞不害臊的地步。
这两人把我们当场的这几个人整个地当空气了!
我很无语地看着阮如溪,阮如溪也很无语地看着我。
阮如溪很无奈地冲我露出一丝苦笑。
这时椽子居然又说:“孙三妹,你跟我说,杜志康究竟对你怎么了,逼着你走这条绝路?我不会轻饶过他的。”
孙三妹看着椽子,迟疑了一下,才说:“他……他变心了!早就背着我变心了。他跟一个刚从城里来的女人搞在一起了,还……还把人家的肚子搞大了。”
椽子一听,腾地一下就站起来,朝依旧蹲在双扇门外的杜志康大声喊道:
“杜志康,你给老子进来!难怪你不敢进来,原来是你没有颜面对孙三妹啊?是不是?”
我很清楚地看到杜志康在椽子的喝问声了浑身颤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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