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就是你不要带着你现在这种情绪跟杨老师和她的亲戚说话。别忘了人家杨老师跟你一样,还是个姑娘家,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我知道,我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再说,杨老师给我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在孙秀梅的带路下,我们进入到了一片丘陵地界里。
在我的预想中,我以为所谓的鱼洞村已经就如同鱼米之乡的地方一样,有山有水有鱼。
可是,当我到了鱼洞村的地界后,才发现所谓的鱼洞村跟我预想中的鱼米之乡纯粹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干得快冒烟的赤土上几乎没有栽种任何庄家。即使栽种上了庄家的,也跟没有栽种一样,甚至更惨。偶尔出现的稀疏瘦弱的几块田土里的麦子,因为严重缺水,几乎绝收,连田埂上长着的茅草,也干燥得就像是不用点都会一不小心着了一样。
在这种环境中生存的老百姓,其生活的艰难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走在前面的孙秀梅说:“鱼洞村是我们公社最穷的一个大队,也是最偏僻的一个大队。长年都缺水,年年都是灾荒年。也不是知道为什么会叫鱼洞村,简直就是讽刺嘛。这里的小伙子基本上都是找不到对象的。光棍多得很。看见年轻漂亮的姑娘,眼睛就像手电筒一样,一双双的直放绿光。”
阮如溪打趣地说道:“手电筒的光不是绿色的。你说的那是一种动物眼睛里放出的光,呵呵……”
而现实的情形也真的跟孙秀梅说的一样,我们还没有走近孙秀梅要带我们进入的院子时,在通往院子的路口,就自发地聚集起了十来个从十几岁到几十岁的衣着破烂邋遢,眼神呆滞贪婪,而且瘦骨嶙峋的男人。
这群男人站在院子口,看着我们走近,个个脸上露出憨痴痴的傻笑,每个人的目光更多的时候是落在阮如溪和孙秀梅身上的。
我以为是被孙秀梅带进傻子村了。
阮如溪小声朝孙秀梅说道:“都不知道你们杨老师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亲戚家借住。看着都让人瘆得慌。”
孙秀梅这时也变得小心翼翼紧张兮兮的了,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跟她来了两三回以后就再也不跟她来了。
我们进入到通往院子里的一条巷道以后,这群人又开始远远地尾随在了我们身后。
耿卫华突然站住了,朝我们说:“你们去就是了,我就在这条巷子守着。”然后还故意把腰间的手枪拔了出来。
远远尾随着我们的这群奇形怪状的男人还真的被耿卫华吓住着,一起站住,不敢再往前走近一步了。
当我们走进了杨老师借住的亲戚家,才着实让我大开了一回眼界。我是真的无法理解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破烂的家。
这个所谓的家纯粹就是用几根木头支撑起来的茅草棚子,木头倒是粗实,像是从那个庙里拆卸下来的柱子。
茅草棚子是芦苇杆夹的墙壁,这样的墙壁糊弄起的屋子,是根本不可能有个人隐私。
即使这支撑起来的茅草棚子也只有并列着的两间。生活用的灶台就砌在茅草棚子的外边,用一张破烂的晒席遮挡着。其实根本说不上是灶台,只有几个鹅卵石支撑着半口铁锅,旁边一块残缺的石碑一样的石板平铺着当成了案板。
我是真的想象不出县城里的杨老师是凭借什么样的精神毅力,才在这水打精光一样的亲戚家里住下的。
最让我感到不可想象的是,杨老师的亲戚还是一位风烛残年的瞎眼老太太。
老太太鸡爪子一般的手上拄中一根烧火棍子,坐在茅草棚子旁边的一块大鹅卵石上。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却非常灵光,我们还隔着一片菜园子,老太太就凶巴巴地朝我们喊道:“哪个哟?”
老太太看着像是老态龙钟的,但朝我们喊出的声音却显得很有穿透力,也响亮,显出不错的精神头。
其实,老太太穿得还算是整洁干净,花白的头发梳得也齐整,这应该是托杨老师的福。
“老人家,我们是来找杨老师的,有点事想跟她请教一下。”阮如溪朝老太太说道。
听见是女孩子的声音,老太太警惕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说道:
“你们是找露娃子的哟?她今天说不上课,回县城去了。刚走了没有一会儿。我还以为又是那几个短命鬼来偷看我们露娃子的。只要露娃子一回来,我这房前屋后就不得清净。”
也许是长期处在一种孤独状态中的缘故,老人说话显得有点絮叨。
“那我们可以过来坐坐吗?我还带了她的一个学生过来。”阮如溪说。
但是老人却说:“明明就是三个人过来,怎么会说是只带了露娃子的一个学生过来?说话一点都不老实。”
我们为老人灵光的耳朵暗自称奇。
阮如溪于是又说道:“我没有跟你撒谎,是只有杨老师的一个学生,我们是让她带我们过来的。还有一个人是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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