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停住了手中的活儿,一起走过去,从搪瓷洗脸盆里抓起里面的冰,先放到嘴里咬上一口,嘴里嚼碎的冰发出嘎嘣脆的声音,然后就把手里的冰朝着脸上胸口里一阵乱抹,嘴里大呼着凉快,一副爽透了的样子。
阮如溪死盯着这些人手里的冰,一言不发。
而我已经将这冰跟军车里被冰封的战友联系在了一起。
尽快如此,我还是想不出合伙人手里的冰疙瘩跟那些被冰封的战友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当几个人用冰块将热气蒸腾的身上作了降温处理以后,又拿起铁铲将剩余的干粪迅速地堆在了干粪堆上。
一切收拾停当,这几个人又将重新堆起来的干粪堆做了一番修整,然后就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几个人出去以后,剩下的两个年轻人上来,将五花大绑着我们一个一个地挨个拖拽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里。
整个过程中,我和耿卫华始终一言不发,任由这两个小子折腾。
而杜志康因为被铁铲拍得太狠,没有一点还活着的迹象,软踏踏地被弄得横躺在我和耿卫华面前。
孙秀梅被这两人的一阵拖拽,竟然从昏死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
然而我却从孙秀梅空洞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种不详的预兆。
而事情果然不出我的预料,苏醒过来的孙秀梅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从她的眼睛里流出的眼神不光暗淡无光,而且显得极其的空洞。
当她把空洞的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竟然从她的眼神根本看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东西。
孙秀梅的脑子坏掉了!
过度的惊悚和刺激已经将孙秀梅脑子里的神经给彻底崩断了!
用空洞眼神看着我的寻秀梅冲着我莫名其妙地咯咯笑了一下,接着又笑了一下,然后又将眼神转向了屋子中间的那堆干粪堆,接着便冲着那堆干粪堆一直咯咯咯地傻笑。
看着神志不清不清的孙秀梅,我的心在抽紧的同时也在滴血!
一个生机勃勃的女孩子,眨眼间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怎么不叫人心疼!
我终于忍不住地朝阮如溪说道:“阮如溪,你看到没有,这都是你的错,你要是不犟着回来,孙秀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阮如溪这时也看着孙秀梅,一言不发,但是眼泪却从的眸子里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俊秀的脸庞哗哗哗地流淌而下……
我知道,阮如溪此时流出的不光是屈辱的泪水,更是悔恨的泪水。
看着泪如泉涌的阮如溪,我不忍心继续在她伤口上抹盐,转而朝望着干粪堆咯咯咯傻笑不止孙秀梅喊道:“孙秀梅,不要朝着那堆干粪笑,看我这边,看我这边……”
可是咯咯咯傻笑着的孙秀梅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我在喊她,只是冲着干粪堆咯咯咯地一直傻笑。
我抑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
耿卫华这时却朝我说道:“你小子又怎么了?怎么也哭上了?爷们儿就该有个爷们儿的样!”
我朝耿卫华哀声说道:“连长,我们究竟是怎么了嘛?太憋屈了啊!你原先操练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太憋屈啊!连长!”
耿卫华没好气地朝我说道:“憋屈!憋屈!你憋屈个锤子!杜志康才憋屈!被埋在粪堆里的伍子胥才才憋屈!你只要没死,就不憋屈!给老子把眼泪水收起来!老子最看不惯你这女人兮兮的样子!”
阮如溪这时抽泣着说:“都怪我,不够冷静,违反了工作原则,真的都怪我……”
这时,一直咯咯咯冲着干粪堆傻笑中的孙秀梅突然开口说道:“哇,好大的一座雪山啊!哇,太美了!我看见雪山了,金灿灿的雪山!雪域高原,金光闪闪,光芒万丈……”
听到孙秀梅说出这样的话,我和阮如溪以及耿卫华并不感到惊奇,因为此时意识处于迷乱状态的孙秀梅眼前出现任何幻觉都是不足为怪的。
只是此刻孙秀梅眼前出现的幻觉却是矗立在雪域高原之上的金光灿灿的雪山。这种壮丽的幻觉也许是老天给她的唯一安慰。
随后,露出一脸莫名惊喜状的孙秀梅竟然用甜美的声音唱起了歌: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把翻身农奴的心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
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把翻身奴农的心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
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北京的金山上光茫照四方
***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多么温暖多么慈祥
把翻身农奴的心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
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哎巴扎嘿……
看着一脸纯真的孙秀梅如痴如醉般地唱着这首家喻户晓的歌曲,我和阮如溪再也抑制不住难以言说的情绪,只能泪流满面地看着处在一种虚幻和美好状态中的孙秀梅用甜美圆润的嗓音唱着她喜欢的歌曲而不去打搅她。
当歌曲进入到第二循环段落的时候,阮如溪也跟着唱了起来……
这个时候,奇迹和转机似乎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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