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芷芳的话令我颇感意外。
作为一个在农村里土生土长起来的女子,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在我看来似乎显得有点另类了。
汪老三首先就对汪芷芳说的话驳斥道:“芷芳,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是给我们汪姓人抹黑的事情,你怎么还沾沾自喜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汪芷芳却依旧说:“我可不这么认为。那万一当初我爸和杜志康的母亲是真爱呢?呵呵……”
汪芷芳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一点嬉皮笑脸的意味。
汪老三越加严肃地朝汪芷芳说道:“芷芳,看三哥真的要生气了哈。当着外人的面呢。汪老大把爸原先的事情说出来,本身就够失格的了,你这个时候还火上浇油地起哄?别说话了。”
汪老大这时说道:“其实芷芳说的还真的没有错。爸当时跟杜志康的母亲——郑婶还真的是有感情的。就现在,爸没事的时候还要背着人一个人到郑婶的坟头坐坐,隔着坟堆跟郑婶说鬼话。我是亲眼看到过几回的……爸心头藏的事情,我多少是知道一点的……”
“……汪老三,其实你应该还是有点印象的,我们小的时候,老老少少的一大家子,当时老妈身体又不好,出了名的药罐罐,还不是靠郑婶时常悄悄拿些吃的东西过来周济我们一家子。还给妈到处找偏方。郑婶当初对我们一家子是真好,这个本还是不能忘的……”
“你这叫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汪老三抢白道。
汪老大却说:“是,就算我是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但总比你跑到台子上去,无中生有地揭发人家郑婶和杜伯伯强。幸好最后事情被弄清楚了,才还了人家郑婶和杜伯伯两口子的清白。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疯狗一样的乱咬!”
汪老大的话显然是说得有点重了,汪老三刚要冲汪老大翻脸,这时阮如溪却说道:“我们这个时候就不要翻这些老黄历了吧,还是照小夏……哦不,照小冬说的,先去伍家祠堂里看看那口金丝楠木棺材再说。”
听了阮如溪的话,汪老大和汪老三两个人才没有最终泛起口角来。
但对这两兄弟的性格,我却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我们一行五人到了伍家祠堂大概已经到了半夜十一点半的样子,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因为怕引起周围左邻右舍的注意,所以一路上我们并没有用任何照明的东西。相互之间更没有说话。
然而,令我们怎么也意想不到的是,刚一走近伍家祠堂,却听到祠堂里传来一阵锣鼓梆子的声音,显得还很热闹。
祠堂里就像是有戏班子在里面唱大戏。
如此诡异的状况让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的震惊,情不自禁地就停在了当处。
首先是汪老大变得有点疑神疑鬼地说道:“大半夜的,祠堂里怎么会有人唱戏,未必真的是在闹鬼啊?这闹鬼闹出的动静也太大了一点吧?”
我和阮如溪也被祠堂里传出的锣鼓梆子声给弄得一头雾水。
我们远远听着从祠堂里传出的动静,没有再朝前挪动步子。
一阵密集的锣鼓梆子声过后,就听见有唱戏者念白的声音,随后就是川戏高腔的一段唱腔。
“未必是伍老爷子阴魂不散地回到祠堂来了?他原先就出了名的爱听戏。经常请戏班子里的人到祠堂里唱戏,一唱就是十天半月的。连乡长县太爷都是祠堂里的座上宾,奢华得很。”黑暗中的汪老大又疑神疑鬼地说道。
“可是,祠堂已经荒废了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有戏班子在里面唱戏?再说,现在只准许唱样革命板戏的,怎么可能还有人唱这些老的戏文?就不怕被抓起来?”站在我身后的汪芷芳这时接过汪老大的话说道。
汪芷芳说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拘谨和胆怯。
汪老三首先就怯了地打起退堂鼓,说道:“汪老大,我看我们还是打转身回去算了,不要进去找死,多半是里面正在闹鬼!伍家祠堂本身就不清净,这两天不光伍家祠堂不清净,周围都不清净,我们千万别进去撞了煞了!简直是太吓人了,要不是亲自听见,说出去谁信?”
汪老大这时也拿不定了主意,朝阮如溪和我问道:“小冬,小阮,你们两个怎么看?我听你们的。你们拿主意。你们要是不怕,我就跟你们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阮如溪也有点犯起了嘀咕,因为这半夜三更的,从祠堂里传出的锣鼓梆子声以及唱戏的声音确实太过离奇和诡异。于是她征求我的意见地问道:“小冬,你怎么看?”
在这群人中,我充其量也就算是个愣头青,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面对着如此诡异的状况,我居然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心里反倒是有种想要一探究竟的好奇,朝阮如溪说道:“我觉得既然来了,就应该进去看个究竟。从古至今不是都传说有神鬼这一说吗?可是真正看见或者撞见神鬼的人又有几个?就是真的撞见了,最后也是装神弄鬼的假货。既然今晚上我们有幸遇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进去看个究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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