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自然要阔气得多。
光是门头的颜色,就不一样。
但赵锦衣不过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便是受了主人邀请,也不能从那扇阔气的朱红色大门进入。
苏楚的侍女领着她,从角门进入,语气之间尽是炫耀:“从影壁进去,还得走过三道垂花门,才能到我们姑娘的院子。”
一道垂花门一进房,三道垂花门……
赵锦衣微微笑着:“可有轿辇?”
“啊?”那侍女没等到期待的反应,一时有些茫然。
梅染最是看不得这侍女仗势欺人了,当即道:“我们姑娘前阵子受了伤,身子还没有大好,这么远的路程,可不是把我们姑娘累坏了。要省得,我们赵家门户虽小,可也是时常备了轿辇的。毕竟姑娘们身子娇贵,比不得旁人。”
侍女闻言,差点就想翻一个白眼。王公贵族到皇宫大内里去,还得自己步行呢,这赵四倒好,到了苏家的地盘,竟然要拿乔起来!
她的白眼还没翻完,就听得赵锦衣道:“苏家是下了帖子请我来的,怎么会没有备好轿辇呢。梅染,你可休得胡说。这若是传出去,苏家不要脸面吗?”
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这是要气死她吗?
侍女咬着牙,转头吩咐仆人:“抬一副轿辇来。赵四姑娘身子高贵,你们可得抬稳了,莫让赵四姑娘受到惊吓。”
就这样,赵锦衣惬意地坐在轿辇上,走过了第一道垂花门,路过一处景致,听着侍女得意洋洋的介绍:“赵四姑娘没见过这般的景致罢?这太湖石,可是我们老太爷费了不少功夫才运回来的……”
赵锦衣从怀中掏出一包零嘴来,打断侍女的话:“搬运太湖石劳民伤财,先帝时早已经明令禁止,官员不得再以各种明目偷运太湖石,苏尚书倒是胆子大,家中下人无知,倒是让人唏嘘。”
侍女一噎,剩余的话哽在喉头,不上不下,憋屈坏了。
总算堵上了苏家侍女的嘴,一行人安安静静的穿过三道垂花门,总算到了目的地。
其实按照赵锦衣的眼光,倒是觉得苏家的景致一般般。许是人口太少的缘故,这眼看快进入炎夏了,也没有合适的树木绑个秋千什么的,着实不好。在临水的地方也没个围栏凉亭的喂鱼乘凉,不好不好。
侍女就一路顶着赵锦衣挑剔的目光到了苏楚的院子外。
苏楚当然不会亲自来迎,而是另外两个侍女迎来:“赵四姑娘到了,我们姑娘早就等着了。”
嘴上虽如此说,眼光却是狠狠的瞪了前面那个侍女一眼。
赵四姑娘是什么身份,竟然也配得上坐轿辇!
自家姑娘本就是要给赵四下马威的,如今可倒好!
方才那侍女委屈不能言,偏生还要听赵锦衣说:“这位姐姐心地良善,省得我身子不好,特意抬来轿辇。苏家待客之道,果然周到。我若回去,定然要与姐妹们多多宣传。”
言下之意,是若不好,也多多宣传吧?
侍女怄极,眼睁睁地看着梅染扶着赵锦衣,款款进了姑娘的院子。
苏家得独女,住的院子自然又大又宽敞。光是侍女住的抱厦便有好几间。
院子中栽着几棵海棠树,正是盛开的季节,倒是好看得紧。
苏楚仍旧没有出来相迎,一个脸尖些的侍女打着帘子:“赵姑娘有请。”
帘子掀开的瞬间,赵锦衣眉头一蹙。
倒也不是里面金碧辉煌得过份,而是白纱飘飘,恍惚间竟有些像灵堂。
苏楚身着素色襦裙,头上簪着白色绢花,一副孝女打扮的模样。女要俏,一身孝。只是赵锦衣瞧见,苏楚的眼圈下尽管扑了不少粉,但仍旧有些憔悴。
看到赵锦衣,她仍旧端坐着不动,只盈盈笑道:“赵四姑娘来了,莲儿,快快给赵四姑娘看座。芳儿,给赵四姑娘看茶。对了,快去瞧瞧,马六可是将百味居的糕点买回来了。”
言语之间,倒是分外热情。
那个脸尖些的侍女便是叫做莲儿,闻言赶忙搬了一张绣墩过来:“赵四姑娘,请。”
赵锦衣正要坐下,忽地瞧见那莲儿脸上闪过一丝得意。啊,这该死的算计。她不动声色,缓缓曲膝坐下,臀部微微用力往下沉,果然听得“啪”的一声,似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那莲儿假意惊诧:“赵四姑娘,这是怎么了?芳儿,你可是又将这绣墩搬回来了?这绣墩前儿我瞧着便坏了,放在外间要预备拿去修缮的。”
赵锦衣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我无事,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可不能粗心,今日幸好是我坐着了,若是你们姑娘,这后果不堪设想。”
苏楚眉头一挑。赵锦衣这话,听着像是话中有话。
到底还要做些面子的,当即呵斥道:“赵四姑娘可是客人,你们竟这般粗心,我看要责罚责罚你们,才能长长记性!”
莲儿惶恐,急忙跪在苏楚面前,伏地道:“姑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
那叫芳儿也跟着跪下:“姑娘饶命,莲儿姐姐她并不知情,一切都是奴婢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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