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格莱森当家的博萨饭馆里,胡特用一把小军刀割开花面狸的脖子,整得鲜血如水枪激射在墙。厨师见状,立马帮他按住花面狸,用粗鲁的手法掐得花面狸无力挣扎,好用铁盆接住温热的鲜血。
等可怜的小动物停止了呼吸,胡特把手放进热水盆里搓了又搓,感叹着错开尴尬:
“哎!这刀真快啊!你们用着不怕伤手?”
厨师把杀好的花面狸扔进铁桶,倒满开水汆烫了几分钟,徒手剥起茂密的兽毛,不屑地说:
“傻瓜!生手才会割自己指头!还有,这种野味啊,最喷香的就是那盆血!你搁墙上涂的鸦,最少费了半碟菜,二十威尔保底!”
正这时,老板闯进后厨,提着一个塑料桶走到厨师旁边,拧开桶盖深吸几口,恋恋不舍地说:
“这叫什么话嘛,咱们自家人吃饭,用不着算钱!别斤斤计较了,邮购来的老家烈酒,运费比采购价还贵!省着点儿用啊!”
厨师眼冒金光,先拿碗尝了两口酒,再朝着油腻的电灯泡呼了口气,那神貌,简直是销了魂。喝完,他倒了小半桶酒备用,刷刷几刀便剖分了花面狸,把吃不了的肺叶肠子胆囊扔到垃圾桶喂野狗野猫,挑出蛋蛋和肝肾,连剁成块的肉一起打了花刀下水煮。待把肉焯干净了,他舀了碗酒把半熟的肉洗了一遍,彻底除了腥臊,然后大火下猪油,爆开十几种香料,炒出了通鼻的热辣香烟。趁着火势旺,他把肉倒进锅里一通翻炒,再淋了一碗酒,浇得锅中烈焰翻腾。
明亮的火光,照出了胡特、店主、领班和厨师心满意足的面孔。这一年来的疲惫和压抑,在热辣为主调的野味佳肴入口的瞬间,通通升为了天外的流云,随风而去了。
领班拿了条腿,心虚地张望了半天,怂包包地问:
“咱们偷偷开大餐,老大回来了不会生气吧?”
闻言,厨师不由一愣,而后盯着胡特,说:“请客吃饭嘛,老大不会那么小气吧?”
“不会,吃!放心吃!敞开了吃!”店主叉起花面狸的脑袋,边啃边吮,“心胸狭窄的话,他还能算老大吗?开顿荤而已,他不会在意的啦。”
胡特没说话,一个劲儿地“嗯嗯嗯嗯”,尽捡没骨头的肉吃。他们还开了五瓶小酒,撕了包薄荷糖,吃腻了便嚼两颗,再嗦嗦带肉的骨头,快活至极。
他们正吃得爽,店门外忽然传出敲打的声音,以及警察特有的官腔:
“开门!开门!”
店主忙打开抽油烟机,厨师把食盆藏进保温柜里,领班则对着后厨猛喷空气清新剂。胡特擦干净嘴,含了一把薄荷糖,跟着店主去开门,果然迎来了两位面容焦虑的警察:
“磨磨唧唧的,唉,你们博萨人啊!离下班时间只剩二十七分钟,还不打开店门迎客?这怎么能招揽生意呢?”
店主忙掏出两根烟递过去,不卑不亢地笑道:
“这话说的,我们这什么营业时间,你们还不清楚啊?都是老熟人了,来,这位是我的外甥,刚从老家过来,准备到灰都打拼事业呢!刚巧进去搓一顿,认识认识,混个脸熟?”
“别了,有烟抽就行…你们啊,赶快把歇业的招牌挂上吧,今晚没客人了。”
“搞什么?哎,我们有营业牌照的啊?合法的啊!”
“不是这回事…新区出事了,你们不知道?”
店主瞪大眼睛,忙凑过去打听:“怎么?又有人街头火并?”
“不好说,不好说…情况看着比去年还严重。你知道吗?我的朋友在总署任职,他跟我透底了,说黑水的人啊,七千五百多个,穿得比大兵还厚实,坐着装甲车开着无人机,把新区的富人街围了个水泄不通,还派出好多坦克包圆了王宫呢!”
“他们想干嘛?要政变啊?”
“嘘!可不敢乱说!”警察竖起食指,把店主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谈起小道消息,“黑水的人太丧心病狂了!你知道吗?咱们用的手机电话,本来是由警署负责监听录音的,可在上次袭击事件后,他们就借口警方办事无能,光明正大地把我们的职权夺了去!”
店主翻起鼻孔,鄙夷地摆摆手:
“你瞧你这话说的,给谁监听不都一样嘛?”
“这差别可大着呢!我们再怎么搞,还不得按规章办事?他们呢?他们不走流程的!你看看今天,几百辆装甲车啊,他们什么时候运进城里的啊?恐怕早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今天动手呢!”
“他们还能干嘛?逼老国王退位吗?”
“不然呢?拥立新的君主,居功至伟啊!我看那,灰都要变天了!这几天别上街啊,形势好了再开门,万一有人拉着你们搞什么游行示威,全推掉,别把命搭进去了!”
“感谢感谢!”店主合起双手,低头致谢。等警察走了,他立马挂好歇业的招牌,把胡特拉进后厨,抽了半根烟才向大家摊牌,“我看,老大八成是搭进去了。早跟他说黑水的人亲不得,他不听劝,是吧?跟你们说啊,上回我进屋,他还扒拉那娘们的衣服,手直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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