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骗我?想威胁我?想恐吓我?!我平生最容不得猖狂之徒。你想挑拨我和儿子的关系吗?你想夺取拥立新君的功绩吗?你这个贪婪无耻的官迷,你该吊死在街口,吊死在集市里,以正视听!你——”
枪响了。一梭子子弹射向了国王,不,是射向国王脚踩的地面,然后被弹得漫天飞舞,惊呆了所有人。
在枪声中,国王慌张后退。他退了好几步,才想起体内有奇迹护身、宫廷内有贤者保佑,便刹住脚步,试着向前踏去。可他看见,那位年轻的探员果断清空了弹匣,在换弹之后瞄准自己的脚下,继续倾斜火力。
退、退,再退。他退到两条弹匣驱逐出的地方,推开扶着自己的侍女,大喊一声“够了”。可探员不管不顾,仍旧换弹开火,对准他脚下射击,毫不顾虑对国王的攻击是否会招来贤者的惩戒。
“戴维!”谢尔德拍地而起,一把抱住戴维怀里的步枪,喊得是目眦欲裂,“你疯什么?”
“让开,”戴维推开谢尔德,瞄准国王的脚下,继续开枪,“我又没对着他打,怕什么?他敢往前走,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是自寻死路啊,前辈。来,大家干看着做什么?一起为伟大的君主奉上烟花贺礼啊?”
随着探员们齐齐扣响扳机,谢尔德绝望地抱头蹲地。他知道,瞒着殿下的计划泡汤了,如此骇人的阵仗,不消十分钟,殿下就会赶来现场,与陛下对峙于宫廷,上演一出子弑亲父的好戏了。
戴维射得正嗨,他头顶的军用耳机里忽然传出露丝的声音:
“戴维,突发情况…”
他赶忙停火,钻到比较安静的装甲车里对讲:
“怎么?”
“乌塔维娅告诉我,她…她想…她想让…殿下到王庭,她稍后也会到,她说…她说她想一家人团聚,和陛下促膝长谈…”
戴维先摘掉耳机,拍拍耳朵缓解压力,才回复道:
“呼,行吧。她那边完事了?第三巅峰的圣恩者,被她拿下了?”
自然是如此。
地牢里,堆满碎尸的鲜血足有半米深。伊利亚走在血湖里,用帝皇利刃对准了靠在墙角的鲁哈迈,撕掉自己粉碎的下颌,让圣火把身体治愈如初,满意地感受着新生的祈信之力,说:
“你已经穷途末路了,奎睿达先生。慈悲的帝皇爱照顾弱者,必在濒死时点醒灵感,赐下祈信之力的突破——还真是善良呢,伟大的神圣帝皇和祂的使者。”
鲁哈迈鼻息沉重,已然丧失了早先的傲慢。他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头低垂不起,似是在思考自己输在哪里。
“强大的力量总会迷乱使用者的认知,对此,我有充足的发言权,”回想在麦格达的濒死经历,伊利亚挽起长发,用利刃割去受血液玷污的部分,维持着体表的洁净,“奎睿达先生,你的祈信之力缺乏主动出击的要素,永远是借力打力,永远是防守反击…应对以肉身作战的圣恩者,您确实是难以克制的劲敌,但遇上我,还真是您此生最深沉的不幸呢。”
“臭婊子…你不过是仗着我不敢下死手,你这个——”
“不懂得尊重老年人的死丫头吗?谁叫您在无关的事务上浪费了那么多的祈信之力呢?如若不然,您撑到招来帮手也并非天方夜谭那。”
鲁哈迈捻走嘴角的血丝,笑得释怀又落魄:
“行啦,小女娃,我有帮手吗?一群威逼利诱来的怂包,你一进我家,他们便作鸟兽散了。今天,我是死定了,能对我这个死到临头的老先生说说,为什么非要宰了我不可?少搪塞我啦,满足满足老家伙的遗愿吧。”
“你不该骚扰他,你不该惊吓他,你不该给他看那些当入炼狱的场景。”
鲁哈迈捂着脸,笑得涕泗横流:
“他妈的狗屎帝皇!祢果然是个爱整人的贱种!他妈的,我就说…我就说祢怎么会向着她,原来…原来这是个没过青春期的痴迷恋爱型少女啊!看我败在这种人手上,祢觉得很好玩、很有趣是吗?祢还真会拿捏祈信之力,真会看圣恩者的笑话啊…死了妈妈的帝皇和使者,嘿。”
伊利亚提剑刺入圣恩的肩膀,宽慰般安抚道:
“牌好的时候,赢的是运气。牌不好的时候,赢的是技术。”
“作弊就别说得这么高雅啦,连荷官都帮你,我还有权计较输赢吗?”鲁哈迈并未被肩头的疼痛影响,反是笑得更欢快了,“算啦,爷爷我好心提醒你啊,小娘皮…如果你说帝皇和使者慈悲,那是你不懂帝皇和使者。如果你说帝皇和使者善良,那是你不懂帝皇和使者的受害者。祂我不敢说,但他这个人,我还是稍稍了解的…当他靠杀人发泄怒火的时候,人们都觉得他邪恶,半个字不敢吐;待他让人活受刑、靠折磨别人的内心为乐时,人们反而夸赞他温柔可亲了。你从他手里讨来了圣器,代价呢?小杂碎啊…代价可不会像你想的那么轻啊…他会盯着你,等着你,等到恶果结成,再来摘取,譬如让那个小可爱知道,你有一颗多丑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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