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尘踉跄半步,素手按住心口。三十年前那个雪夜,她正是在这样的笑涡里饮下毒酒,看着那袭玄色身影消失在漫天风雪中。此刻少年颈间若隐若现的朱砂痣,与记忆中爱人的胎记分毫不差。"他......他不会这么年轻......"呢喃混着哽咽,她从袖中掏出半块鸳鸯佩,温润的羊脂玉映着易凡腰间的另一半。
"江小邪。"易凡忽然握住翩翩的手,转身时衣角扫过胡星尘的裙裾。少女的惊呼混着糖葫芦串落地的脆响,他足尖轻点屋檐,在漫天柳絮中留下最后一句:"姑娘可是为情所困?"话音未落,镇妖司的铜铃在远处炸响,惊起满地寒鸦。
胡星尘望着少年消失的方向,将鸳鸯佩贴在脸颊。二十年前的毒药早已化作心口朱砂,此刻却泛起锥心疼痛。"娘!"
集市的喧嚣如浪潮,在午后阳光的烘托下愈发浓烈。就在女子目送易凡和翩翩离去的身影逐渐消失时,一道清脆如银铃般的呼唤,从身侧传来:“娘!”
转身望去,只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到女子面前。小姑娘梳着双髻,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灵动的眼眸犹如一汪清泉,透着天真无邪。身上穿着鹅黄色的襦裙,裙摆绣着活泼的小鹿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盈摆动,宛如林间跳跃的精灵。
女子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轻声说道:“思尘,咱们去吃饭吧。”思尘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亲昵地挽着母亲的手臂,两人朝着安然居走去。一路上,思尘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娘,你和那个小男娃说什么来着?”女子摸了摸思尘的头,笑着回应:“没什么,我还以为他是你爹爹的家人呢。”
就在母女俩即将走到安然居门口时,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迈着大步匆匆赶来。中年人面容俊朗,身着一袭黑色锦袍,上面绣着金色的云纹,腰间系着一块温润的玉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不凡的气质。他快步走到女子面前,脸上堆满笑容,说道:“倾城姑娘,好久不见啊!”
女子抬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楚兵,你怎么来这了?”楚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挠了挠头解释道:“一来是为了筹建镇妖司;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你们母女俩,一起回神界去。”
女子听后,眉头微皱,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回,你走吧,别再烦我了。”思尘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调侃道:“楚叔叔又吃瘪了,哈哈!娘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楚兵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试探着问道:“无所谓了,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吃饭吗?”女子轻哼一声,没好气地说:“酒楼又不是我开的,你爱去就去呗。反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楚兵一听女子愿意搭理自己,顿时喜出望外,快步跑到前面,伸手推开酒楼的门。这一幕让跟在他身后的随从们惊得目瞪口呆,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人,此刻竟对这位女子如此殷勤。女子和思尘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迈步走进了安然居 。
易凡与翩翩沿着熙攘的街道渐行渐远,集市上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喧闹的谈笑声,此刻都如同潮水般,渐渐被他抛诸脑后。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刚那位自称胡星尘的女子。
“那个胡星尘……会不会就是狐公子?”易凡低声呢喃,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狐公子的大名,在江湖上可谓如雷贯耳。传闻中,狐公子亦正亦邪,行事诡秘,周身似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江湖人对其既敬畏又好奇。想到这儿,易凡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倘若当真是狐公子,那绝非善茬,自己今日的言行,会不会已经触动了对方的敏感神经?
“不行,不能再这样招摇过市了。”易凡暗暗告诫自己。之前仗着年少轻狂,在江湖中四处闯荡,行事毫无顾忌,虽说闯出了些名堂,可也招来了不少麻烦。如今卷入这可能与狐公子有关的旋涡,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翩翩,认真说道:“翩翩,咱们得回家了。往后一段时间,我打算老老实实待在家中。”翩翩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不解,拉着易凡的胳膊,撒娇道:“为什么呀?外面多好玩,每天都热热闹闹的,待在家里多无聊。”
易凡拍了拍翩翩的手,耐心解释:“这次情况特殊,那位姑娘身份成谜,我怀疑她与狐公子有关。在事情没弄清楚前,咱们得低调行事,以免惹祸上身。”翩翩听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担忧。她点了点头,轻声说:“好吧,听你的。”
两人加快了脚步,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拉得长长的。街道依旧繁华,可易凡的心中,却多了一份警惕与不安。
夕阳的余晖,给庭院里的桂花树镀上一层暖黄,微风拂过,细碎的金色花瓣悠悠飘落。易凡和翩翩推开家门,欢声笑语瞬间打破小院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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