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暗房时,林夏发现那些照片上的鬼影已经消失,只剩下她空洞的眼神。陆沉将一杯热可可推到她面前:“它们解脱了,但你的惩罚才刚刚开始。”
“惩罚?”林夏抬头。
陆沉指着窗外,街道上行人匆匆,却有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孩童站在路灯下,朝她缓缓招手。“有些记忆,永远无法被掩埋。”陆沉说,“从今天起,你将在每个午夜,重复看到他们死去的画面,直到你真正学会面对自己的罪孽。”
林夏抱紧双臂,突然感觉浑身发冷。窗外的孩童消失了,但她知道,自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那扇被打开的铁门,不仅释放了二十年前的亡魂,也将她内心最黑暗的秘密,永远暴露在了阳光下……
第六章:无尽轮回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穿透死寂,林夏蜷缩在被冷汗浸透的床单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床头的电子钟泛着幽绿的光,映得墙上晃动的树影宛如无数双扭曲的手。她死死咬住下唇,试图用疼痛驱散即将到来的幻象,可喉咙里却泛起熟悉的铁锈味——那是二十年前地下室里,毒气渗入鼻腔的窒息感。
“滴答、滴答”,不知从何处传来水滴声。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声音与当年阿明咳在她手背的血滴节奏一致。她猛地掀开被子,却发现床单上洇开一片片暗红,宛如绽放的曼陀罗。浴室方向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她颤抖着摸向床头柜的十字架,却摸到一团湿漉漉的头发——梳妆镜里,七个戴着防毒面具的身影正趴在她肩头。
“小夏姐姐,该玩捉迷藏了。”稚嫩的童声在耳边炸开,林夏尖叫着撞翻椅子。梳妆镜突然炸裂,碎片如雪花般飞舞,每一片都映出不同角度的自己:有的满脸青紫,有的脖颈缠绕着腐烂的小手。她踉跄着冲向房门,却发现所有出口都被贴满泛黄的照片——那些她在暗房拍摄的照片,孩童们的防毒面具下竟长出了她的脸。
“你永远逃不掉。”陆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夏回头,看见暗房老板倚在门框上,金丝眼镜反射着诡异的红光。他手中转动着一卷胶片,上面浮现出她白天在心理咨询室的画面:医生的座椅上,坐着浑身焦黑的阿明,正用空洞的眼窝注视着她。
“为什么?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林夏瘫坐在地,指甲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窗外突然狂风大作,撕碎的照片在空中拼凑出完整画面:倒塌的工厂废墟下,七个孩童的骸骨手拉手围成圈,最中央的骷髅手中,还攥着褪色的红绳——那是她和阿明当年拉钩的信物。
陆沉蹲下身子,将胶片塞进她颤抖的手中:“执念太深,连地狱都不愿收留。你以为打开铁门就是救赎?”他指向天花板,无数细小的黑影正在蠕动,“每道抓痕、每声哭喊,都在你的灵魂里生根发芽。”
突然,整栋房子剧烈摇晃。林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拽向天花板,防毒面具的金属扣勒住她的脖颈。黑暗中浮现出记忆最深处的画面:救援队赶到时,她躲在灌木丛后,看着消防队员从铁门里抬出七具小小的尸体。阿明的手臂垂在担架外,手腕上还系着那截红绳。
“放开我!”林夏在幻象中嘶吼,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与二十年前孩童们的哭喊重叠。地下室的铁门再次出现在眼前,这次她被反锁在里面,毒气从缝隙中渗入。七个孩童戴着完好的防毒面具,隔着铁门朝她微笑,阿明举起铜钥匙晃了晃,转身消失在浓雾中。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林夏从地板上醒来。镜子里的她两颊凹陷,眼白布满血丝,脖颈处隐约浮现出青紫的指痕。手机在此时震动,陆沉发来新的胶片扫描件:照片里,她的身后站着七个透明的孩童,每个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生锈的钥匙,而背景竟是她下一场商业活动的场地——那栋新落成的购物中心,地下三层,正是当年废弃工厂的旧址。
门铃突然响起。林夏透过猫眼望去,只见楼道里站着一群戴着防毒面具的孩童,他们整齐地仰着头,面具缝隙里渗出黑色的液体。最前方的阿明举起沾满泥土的手,在门上缓慢地写下:“轮到你藏了。”
第七章:毒雾迷踪
购物中心开业典礼的镁光灯刺得林夏睁不开眼,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斑在她视网膜上叠成扭曲的鬼脸。台下此起彼伏的掌声里,她恍惚听见孩童们拍手的脆响——和二十年前在地下室玩游戏时一模一样。礼服后背突然沁出冷汗,她低头看见裙摆边缘正晕开暗褐色的水渍,像极了照片里孩童防毒面具下滴落的血。
“林小姐,该剪彩了。”工作人员的催促声让她猛地回神。鎏金剪刀握在掌心冰冷如铁,当刀刃触及红绸的刹那,商场广播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电流声。人群骚动间,林夏看见电子屏上闪过一串乱码,拼凑成阿明临终前写在墙上的血字:“钥匙在最底层”。
地下三层的安全通道弥漫着潮湿的霉味,林夏攥着陆沉紧急送来的银质罗盘,指针却疯狂旋转。手机屏幕在转过第三个拐角时彻底黑屏,黑暗中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她摸出打火机,火苗跃动的瞬间,墙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印——每个掌纹里都嵌着细小的玻璃碴,正是当年地下室坍塌时飞溅的碎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