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青崖的罗盘咔咔裂成三瓣,磁针直指湘西方向:"人皮是新的,星图至少两千年...有人在给咱们指路。"
"指个屁路!"孙广财突然拍打车窗,"后头三条尾巴!"
后视镜里,三辆没挂牌照的丰田越野车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陆远猛打方向盘冲上湘江大堤,江风裹着鱼腥味灌进车窗。第七个弯道处,他忽然关掉车灯,吉普车像条黑鱼扎进芦苇荡。
追兵的首车来不及刹车,在湿滑堤坝上划出十米长的胎痕,栽进江滩时惊起大片白鹭。后两辆急转相撞,车灯在暮色里炸成破碎的光斑。
方晴摊开血色星图,突然用刀尖刺破指尖。血珠滴落的刹那,帛书边缘浮现出细密小楷:"...黑石现,九鼎出,匣碎山河复..."
"沅陵!猛洞河三叠瀑!"吴青崖的缺指手死死抠住座椅,"这是要咱们去揭元代将军墓!"
陆远正要开口,怀中的青铜匣碎片突然发烫。后视镜里,最后那辆越野车竟从江滩爬回路面,车顶天窗探出个戴青铜鬼面的身影。
"灰狼商会..."吴青崖从布衫内袋摸出把枣木钉,"去年在洛阳斗,他们用黑狗血破了永泰公主的尸煞。"
鬼面人抬手射出弩箭,箭尾玻璃管在引擎盖上炸开。紫色烟雾涌入车厢的瞬间,陆远挂上倒档猛轰油门。吉普车撞断护栏冲下陡坡时,挡风玻璃外的暴雨忽然变得粘稠——
仪表盘指针逆时针飞转,山壁青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当陆远瞥见裸露岩层上的新鲜凿痕时,副驾上的方晴突然尖叫:"青铜匣...碎片在共鸣!"
三块青铜残片悬浮在半空,拼出个残缺的九头鸟图腾。鸟喙处射出的光斑投在崖壁上,竟映出条本不该存在的盘山古道。吉普车在失控中穿过光幕的刹那,车载收音机突然自动开启,兹拉作响的杂音里飘出段梆子戏——
"...楚王台上一声叹,九头神鸟落湘江..."
第三节 黑石密码
吉普车在盘山道上甩出个漂移,后备箱里的洛阳铲撞得哐当乱响。陆远单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摸向副驾座下的牛皮纸包——那里裹着三块青铜碎片,此刻正隔着油纸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辐射值突破500伦琴!"方晴在后座举起盖格计数器,荧绿色表盘照亮她鼻尖的汗珠,"这他妈赶上切尔诺贝利了!"
吴青崖的缺指手突然按住仪表盘:"停车!前面是断头路!"
刹车片在雨夜里擦出火星。车灯照见十米外的悬崖,沥青路面像被巨斧劈断般戛然而止。孙广财扒着车窗呕吐,昨晚偷喝的浏阳河酒在胃里翻腾:"日他先人...这路去年修的啊!"
三辆越野车的引擎声从后方逼近。陆远摸出五四式手枪,弹匣里压着特种部队退役时私藏的钢芯弹。方晴突然拽住他手腕:"看山壁!"
被雨水冲刷的岩层上,新鲜的凿痕组成九头鸟图腾。青铜碎片在此时破袋而出,悬浮在空中拼成残缺的鸟喙。嗡鸣声里,断崖处的虚空泛起涟漪,竟浮现出座石拱桥的虚影。
"海市蜃楼!"郑一鸣的义肢手指飞速敲击计算器,"但湿度不够..."
"是阴桥!"吴青崖扯断五帝钱的红绳,"活人走阳关道,死人过奈何桥——这他娘是给大粽子走的冥道!"
灰狼商会的车灯刺破雨幕。陆远挂倒档猛轰油门,吉普车轮胎碾着悬崖边缘的碎石:"坐稳了!"
车厢在失重状态下腾空的瞬间,方晴的盖格计数器突然爆表。挡风玻璃外闪过斑斓极光,车载收音机自动调频到某个空白波段,滋啦作响的杂音里飘出日语广播:"...黑石计划第三阶段..."
轮胎触地的震动让所有人撞向车顶。陆远甩开额前滴血的碎发,瞳孔骤缩——吉普车正停在条青石板古道上,两侧岩壁爬满手腕粗的藤蔓,叶片间垂着人形果实。
"我们穿越了十五公里。"郑一鸣的义肢弹出指南针,"但海拔升高了八百米。"
孙广财突然指着仪表盘:"油表...油表满了!"
吴青崖的罗盘咔咔裂成蛛网状:"不是穿越,是那青铜匣改了地脉!看天上!"
北斗七星竟呈倒挂之势,摇光位血色大盛。方晴用瑞士军刀削开人形果实,黏稠汁液里泡着枚昭和年间的军牌:"是日本人的养尸藤!"
林间突然响起三长两短的哨音。陆远拽着方晴扑向车底,弩箭擦着后视镜钉入树干——箭杆中空的管腔里爬出上百只红头蜈蚣。
"东北方三十米,七点钟方向!"郑一鸣的义肢眼罩亮起微光,"热成像显示十二个目标。"
灰狼商会的杀手从雾中显形,清一色戴青铜鬼面。为首的高个男人端着改装过的五六式冲锋枪,枪管焊着八卦镜:"陆先生,黑石交出来。"
陆远的手枪悄悄上膛:"什么黑石?"
鬼面人突然扬手,两个手下拖出个血葫芦似的人——竟是三天前失踪的泥瓦匠老陈!"他在你家后院挖到个好东西。"冲锋枪管挑起老陈下巴,露出脖颈处碗口大的溃烂,"说说看,青铜桩底下埋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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