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和田特产的‘血丝翠’,我一见就觉得配你。”百里执疏亲手为她系在腰间。
萧华昭看着这温润的玉面,却伸手去摸百里执疏的肩膀:“陛下肩膀的伤……”
“早好了。”百里执疏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却见萧华昭眼圈发红,连忙将人搂进怀里,“真的没事了,昭昭若是不信,等下沐浴的时候,昭昭来亲自检查就是了。”
萧华昭靠在他胸前,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后怕道:“我只是后怕……若是那一刀偏几分……”
“没有若是。”百里执疏抬起她的下巴,“我答应过要陪你看遍大梁山河,岂会食言?”
夜风拂过,带来阵阵杏花香,萧华昭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个在养心殿慷慨陈词的少年皇子,有朝一日他真的会成为她的天,她的一切。
“陛下……”
“嗯?”
“臣妾想去临安看桃花。”
百里执疏低笑:“好,等我安排完朝中的事情就启程。”
月光如水,将相拥的身影投在亭柱上,久久不分。
永嘉六年四月
凤仪殿内飘着淡淡的杏花香;萧华昭正坐在窗边绣着一方帕子,忽然听到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母后!母后!”
九岁的百里瑾年像只小蝴蝶似的飞奔进来,粉色的裙裾在身后翻飞,她手里举着一张画得歪歪扭扭的地图,小脸兴奋得通红:“您看!我画了去江南的路!”
萧华昭放下绣绷,接过那张涂满彩色线条的宣纸,只见上面画着几座小山,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还有几个火柴人似的小家伙站在船上。
“瑾年画得真好。”她笑着将女儿搂进怀里,“不过瑾年怎么突然画这个?”一看就是着急画出来的,按照小姑娘平日里画画,定会画的十分细致,不会像这般随意。
“因为皇兄说——”
“因为父皇要带我们去江南啦!”十一岁的百里瑾珩一阵风似的冲进来,腰间的玉佩叮当作响;他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青杏,手里还捧着一摞刚摘的迎春花。
“慢些说。”萧华昭替百里瑾珩擦去额头的汗珠,“谁告诉你们的?”
百里瑾珩神秘兮兮地凑到萧华昭的耳边:“儿臣听见父皇跟全贵儿说的!说要准备南下去临安!”他眼睛亮晶晶的,“是真的吗母后?我们真的能去临安,吃西湖醋鱼了吗?还有姑苏的松鼠桂鱼~”
萧华昭心头一暖,去年百里执疏出征前确实答应过去临安这事,没想到他竟一直记在心上。
“若是真的,”她故意卖关子,“瑾珩可要背完《帝王本纪》才能去哦。”
百里瑾珩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啊?那……那现在背还能来得及吗?”
萧华昭抿嘴笑了笑:“那就要看我们瑾珩的本事了。”
“皇兄你快背呀!瑾年想去临安,去姑苏……”百里瑾年拽着百里瑾珩的袖子撒娇道。
“好!皇兄答应瑾年,一定背的出来!”
养心殿
殿内,百里执疏正在批阅最后一批奏折,案头摆着份密折,是暗卫统领呈上的临安城防布局图。
“陛下。”全贵儿轻手轻脚地进来,“皇后娘娘求见。”
百里执疏眉梢微挑:“宣。”
萧华昭款款而入,身后还跟着两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百里执疏一见就明白了,无奈地放下朱笔:“看来有人走漏风声了。”
“父皇!”百里瑾珩闻言扑到御案前,“我们真的能去江南吗?”
百里瑾年也挤过来,小手扒着桌沿,眼巴巴地望着父亲:“瑾年想吃桂花糖藕……”
百里执疏将女儿拉到身旁,又示意儿子站到另一边:“想去?”两个孩子拼命点头。
“那得答应父皇几件事。”百里执疏竖起三根手指,“第一,路上不许调皮;第二,每日功课不能落;第三……”他故意顿了顿,“要帮父皇照顾好母后。”
“儿臣保证!”瑾珩挺起小胸膛,又像模像样地行礼。
瑾年也有样学样,软软糯糯地说:“瑾年也保证!”
萧华昭看着父子三人,眼中满是柔情:“陛下都安排妥当了?”
“嗯。”百里执疏将密折递给萧华昭,“三日后启程,乘龙舟沿运河南下;朝中事务暂由平南王,季沉温与梁煦安、张昶柯,齐泓令他们暂时主持。”
萧华昭仔细看着密折上的路线图,突然轻呼:“真的要在姑苏停靠?”
“你不是一直想尝尝正宗的松鼠桂鱼?”百里执疏眼中带着笑意,“我让人在拙政园备了席面。”
瑾珩立刻举手:“儿臣要吃大闸蟹!”
“儿臣要坐乌篷船!”瑾年看到自己皇兄开始提要求了,她也开始提。
百里执疏挨个捏了捏他们的小脸:“别急,都有。”
接下来的三日,整个皇宫都忙碌起来,尚服局连夜赶制便装,御膳房准备沿途精致耐放又可口的糕点,太医院也迅速配好了各种应急药材。
这日清晨,萧华昭正在检查行装,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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