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看完,沉吟不语,这八个字,字字认识,但连在一起,却不知究竟是何含义。他便开口问蔡琰道:“文姬啊,此八字乃是令尊亲笔所书,不知你可解得其中之意否?”
蔡琰摇了摇头,答道:“启禀魏王,虽是先父遗笔,但妾身愚钝,实不知其中奥妙。”
曹操便又回头,问帐下的杨修、贾诩等一众谋士道:“诸位皆是饱学之士,不知哪位能解得此八字之意?”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摇头晃脑,一头雾水,不能作答。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一人朗声而出道:“启禀大王,某已解得此八字之真意矣!”
曹操循声望去,见说话之人,正是那位素以“才思敏捷,恃才放旷”着称的主簿杨修杨德祖。曹操微微一笑,道:“德祖且慢!休要说破!容孤再仔细思量片刻,看孤能否也猜得出来。”
于是,曹操便辞别了蔡琰,带领众谋士及护卫,离开了蔡邕旧庄,翻身上马,继续前行。在马上行了约莫三里路程,曹操依旧在反复琢磨那八个字的含义,忽然之间,他灵光一闪,抚掌哈哈大笑起来,对身旁的杨修说道:“德祖啊!孤已然省悟!此八字之意,孤已尽数知晓!你且试着说来听听,看与孤所想,是否一致?”
杨修微微一笑,亦是胸有成竹地答道:“大王英明!此八字不过是古人常用的隐语而已,并非什么难解之谜。”
“所谓‘黄绢’,乃是有颜色的丝织品。‘色’字旁边加上一个‘丝’字,便是‘绝’字。”
“所谓‘幼妇’,乃是年少的女子。‘女’字旁边加上一个‘少’字,便是‘妙’字。”
“所谓‘外孙’,乃是女儿的儿子。‘女’字旁边加上一个‘子’字,便是‘好’字。”
“所谓‘齑臼(ji jiu)’,乃是用来捣碎五辛(葱、蒜、韭、薤、兴渠)等调味品的器具。‘受’(承受、容纳之意)字旁边加上一个‘辛’字,便是‘辞’字(辞的异体字)。”
“将此四字连在一起,便是‘绝妙好辞’四个字!想必当年蔡议郎观曹娥碑文之后,对邯郸淳的文采赞不绝口,故而才在碑阴题下此八字,以赞其文辞之绝妙也!”
曹操听完杨修的解释,更是抚掌大笑道:“妙哉!妙哉!德祖所言,与孤心中所想,竟是丝毫不差!真乃‘英雄所见略同’也!”在场的众位谋士官员,亦皆对杨修那“敏捷过人的才思”与“渊博的学识”赞叹不已,自愧不如。
大军一路西行,不一日,便已抵达汉中郡治南郑城下。负责留守南郑的曹洪,早已率领众将出城迎接。见过曹操之后,曹洪便将先前张合在巴西兵败,以及定军山之危的详细情况,向曹操一一禀明。
曹操听了,倒也并未过多责备张合,只是淡淡地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些许挫折,何足挂齿?儁乂(张合字)亦非庸才,此番失利,必有其因,不可尽数归罪于他。”其“宽容大度之姿”与对张合的“信任之情”显而易见。
曹洪又道:“启禀大王,目今那刘备已派遣老将黄忠,并有法正为辅,正日夜攻打定军山。夏侯渊将军深知大王即将亲率大军前来,为稳妥起见,一直坚守不出,未曾与黄忠轻易交战。”
曹操闻言,眉头一皱,有些不悦道:“嗯?妙才(夏侯渊字)怎能如此怯懦!我大军已至,粮草充足,兵精将猛,正当与敌决战,挫其锐气,为何反而要闭门不出,示弱于敌?此非良将所为!”当即便派遣一名使者,手持符节,火速赶往定军山夏侯渊大营,传达他的将令,命夏侯渊即刻出兵,与黄忠决战,不得有误!
尚书刘晔在旁听了,心中略有担忧,急忙向曹操进谏道:“大王,夏侯渊将军虽然勇猛善战,但其性情素来刚烈有余,而沉稳不足,有时容易意气用事,恐会中了敌军的奸计。如今黄忠有备而来,又有那足智多谋的法正为其参赞军机,还是应当谨慎为上,不宜强令夏侯渊将军仓促出战啊。”
曹操听了刘晔之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便亲自提笔,又写下了一封手书,交与使者,命其一并带给夏侯渊。
使者手持符节与魏王手书,快马加鞭,来到定军山夏侯渊大营。夏侯渊亲自出帐迎接,接入中军。使者宣读完魏王令其出战的口谕之后,又将曹操的亲笔手书呈上。夏侯渊急忙拆开观看,只见信中写道:
“凡为将者,当知刚柔相济,智勇兼备,方为上将之道。切不可徒恃匹夫之勇,蛮干冒进。若只知逞强斗狠,不识兵法韬略,则不过是一勇之夫,仅能匹敌数人而已,难以成就大事。吾今亲率大军屯驻于南郑,正是要亲眼观赏卿之‘用兵妙才’,切莫要因一时疏忽,而辱没了‘夏侯氏’与‘方面主帅’这几个字,令孤失望也!”
夏侯渊看完曹操的手书,脸上先是微微一红,随即却又精神大振,抚须大笑道:“哈哈哈!魏王知我也!魏王这是在提点我,要我既要勇猛杀敌,又要善用计谋,方能不负重托!好!我夏侯妙才,定要在此定军山下,大破黄忠老儿,生擒法正匹夫,为魏王献上一份大大的功劳!”当即便厚赏了使者,打发其返回南郑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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