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河畔,盛夏的热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在战场上翻滚。浑浊的河水被鲜血染成暗红色,漂浮着断箭残甲和肿胀的尸体。司马懿站在中军战车上,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车辕,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眯起那双鹰隼般的眼睛,望向对岸黑压压的淮南军阵。
"王凌这老匹夫..."司马懿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得只有身旁的亲兵能听见。他原以为年近七旬的王凌会据守寿春,没想到对方竟敢主动出击,在泗水北岸列阵。二十万魏军的铠甲在烈日下泛着冷光,却照不亮他阴沉的脸色。
“看来这老狐狸是铁了心要与我决一死战啊...他明知我军数倍于他,还敢如此托大,莫非另有后手?还是说...朝中有人给他通风报信?”
对岸忽然响起震天的战鼓声。只见王凌的白发在风中飞扬,老将军亲自立于阵前,身披明光铠,手中长戟直指魏军:"司马懿!尔等欺君罔上,今日老夫就要替天行道!"
司马懿冷笑一声,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深刻。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挥下:"放箭!"
刹那间,遮天蔽日的箭雨越过泗水,在空中划出死亡的弧线。淮南军阵中立刻竖起盾墙,箭矢钉在盾牌上的闷响如同暴雨砸在瓦片上。但仍有不少箭支穿过缝隙,带起一片惨叫。一个年轻士兵被射中咽喉,双手徒劳地抓着箭杆,鲜血从指缝间喷涌而出。
"渡河!"司马懿厉声喝道,声音嘶哑却充满压迫感。
先锋部队扛着木筏冲向河岸,箭矢不断从他们头顶呼啸而过。第一波士卒刚跳进河里,对岸就射来密集的火箭。泗水顿时变成一条火河,燃烧的尸体顺流而下,焦臭味弥漫整个战场。一个魏军士兵在火焰中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直到被湍急的河水吞没。
王凌冷笑一声:“司马老贼果然狡诈,想用火攻阻我半渡而击...但老夫征战四十载,岂会中你这等伎俩?”
"弓弩手掩护!第二队继续渡河!"王凌的副将郭淮嘶吼着,声音已经沙哑。淮南军的重弩发出令人牙酸的绷响,粗如儿臂的弩箭穿透魏军的盾牌,将士兵钉死在河滩上。一个魏军校尉被弩箭贯穿胸膛,整个人被带飞数丈,重重摔在泥泞中。
司马懿见状,眼中寒光一闪:"调霹雳车!"
三十架霹雳车被推到阵前,绞盘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随着令旗挥下,巨大的石块呼啸着砸向对岸。一块巨石正中淮南军箭楼,木屑与血肉四溅。王凌的坐骑被气浪掀翻,老将军滚落在地,头盔都摔掉了,露出满头的白发。
"大将军!"亲兵们慌忙上前。
王凌推开搀扶的手,白发散乱地站起来,额角渗出的鲜血顺着皱纹流下。他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却异常平静:"传令三军,后退者斩!今日不是司马懿死,就是我王凌亡!"
魏军的牛皮大鼓每一下都像砸在士兵们的心口上,震得人肝胆俱颤。河面上,数百条木筏如离弦之箭,载着魏军先锋部队冲向对岸。箭矢如蝗虫般从两岸飞射,不断有人中箭落水,鲜血很快在河面上晕开,像一朵朵诡异绽放的红莲。
"杀过去!第一个登岸者,赏百金,官升三级!"魏军校尉张方站在最前方的木筏上,手中长刀在朝阳下闪着寒光。他身后的士兵们咬紧牙关,拼命划桨,木筏在箭雨中艰难前行。不时有箭矢"噗"地扎入肉体,有人闷哼着倒下,但立刻就有其他人补上他的位置。
对岸的淮南军弓箭手排成三列,轮番射击。箭雨一波接一波,遮天蔽日。王凌身披重甲,站在箭楼之上,冷眼看着河面上的惨状。他身旁的副将忍不住道:"将军,魏军伤亡已过半,是否撤下弓箭手,让刀盾手准备近战?"
王凌摇摇头,花白的胡须在晨风中微微颤动:"再等等,司马懿老贼诡计多端,这恐怕只是试探。"话音刚落,只见魏军后方突然升起数十道火光,燃烧的箭矢划破长空,如流星般坠向淮南军的箭阵。
"火箭!隐蔽!"
淮南军阵型顿时大乱。燃烧的箭矢扎入木质盾牌和人体,惨叫声此起彼伏。借着这阵混乱,魏军的先锋木筏终于靠岸。张方第一个跳下木筏,长刀横扫,两名迎上来的淮南军士兵顿时身首异处。热血喷溅在他脸上,他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魏军威武!"张方怒吼着,身后数百名魏军士兵如潮水般涌上岸边,立刻与淮南军绞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一名年轻的魏军士兵刚用长矛刺穿敌兵的喉咙,还没来得及抽回武器,就被侧面袭来的战斧劈开了头颅,脑浆迸溅。在他旁边,一名淮南军老兵连杀三人,正待喘息,突然被一支冷箭射中咽喉,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泗水岸边已成修罗场。鲜血渗入泥土,又汇入河中,将整条泗水染成了暗红色。河面上漂浮着无数尸体,有些还在微微抽搐,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水冲向下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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