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吹了吹面前的纸张,抬头不经意间看见门口杵着的青年男人,立马躬身行礼道,“大人。”
“哎,你我二人何须多礼。王兄弟,都说了好几次了,没人的时候你该叫啥叫啥。”青年男人按住了王富贵的肩膀,不想王富贵太过于见外,何况也一直想将王富贵招安到自己阵营中。
“官是官,民是民。”王富贵挺直脊背,一本正经的说道,王富贵明白青年男人的用意,可目前天子尚在,朝中早已立了太子,这样的做派,无疑送死。
“你啊,还是这么死板。”青年男人指了指王富贵的胸口,随即视线一转,看着桌上的图案问道,“王兄弟,你这又是画着什么?”
王富贵回过身,见青年男人不提刚刚的话题,顺势指着画好的梯田,“大人,虽说这水车建造好了,但这下等田之间空隙太大,相互之间很难引水灌溉。可若是全部将目前的下等田改成这样的梯田,便能相互之间引水灌溉,自上而下,再通过挖沟渠的形式,便能解决水流问题。”
“妙啊,从未有人如此设计。”青年男人不停的拍打着书桌,“若这下等田按照这样进行改造,岂不是能跟一般的水田一样,不再受地理原因的约束了,增加粮食的收成?”青年男人挑着眉,看着王富贵继续问道。
“理论上可以。”王富贵不敢打包票,毕竟这下等田改造也是一项苦力活,何况,收成情况,也同施肥等有相当大的关系,引水灌溉只解决了其中一部分,若土地贫瘠还不注意其他施肥、播种方式,也很难改变增变情况。
“行,图纸我收了啊。”青年男人毫不客气的将桌上的图纸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王兄弟,你在这下河乡实在是太屈才了。若跟着我去了汴京城,肯定能名震天下。”
王富贵不想参与过多的派系斗争,也不想“英年早逝”,将改好的水车图纸一并递给青年男人,躬身说道:“还望大人成全!”
青年男人见王富贵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无力的指了指,“你啊,跟着大人,为我们所用多好啊。”
王富贵抿着嘴不语。
青年男人自知没趣,沉默着推门而出。
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房门,摇了摇头。
半个月后。
整个汴京城都传遍了下河乡引水灌溉和梯田的改造,整个工部却异常安静。
“左大人啊,糊涂啊糊涂。”钱尚书使劲的拍了拍面前的桌子,“你怎么就拿内部的这套做派呢!”
左侍郎躬着身,捏紧了拳头。
“唉,你自己下去吧。最近没什么事,你先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吧。”钱尚书挥了挥手,头也不抬的说道。
“是。”左侍郎一脸阴郁的退了出来,看着晴空万里的天空,满是恨意,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青年男人和王富贵的不识抬举。
同左侍郎一样心情的还有户部马大人,马大人看不进桌上的折子,起身朝外走去,嘴里不住的哀叹着:“唉,有眼无珠啊!”
户部的人见状,都避开了自家顶头上司,坚决不触霉头。
瑞王府。
圆脸孩童放了学,连书包都顾不上放下,撩起长衫朝温婉姑娘的闺房跑去,“阿姐,阿姐,富贵哥哥设计的水车成功了。”
“哦?你听谁说的呢?”温婉姑娘故作不知的问道。
“夫子之间都在传,你说富贵哥哥什么时候来找我玩啊?”圆脸孩童嘟起嘴。
“等麒儿长到阿姐肩膀这么高的时候,就能见到富贵哥哥了。”温婉姑娘心里也没底。
“啊?阿姐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圆脸孩童甩下自己的书包,朝温婉姑娘的床上扑了上去。
温婉姑娘见自家胞弟起伏的后背,“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事就能哭?”
圆脸孩童瓮声瓮气的说道:“阿姐,我才没有哭鼻子。”
“好好好,麒儿没有哭鼻子,是阿姐哭鼻子行了吧。”温婉姑娘哭笑不得的说道。
话音刚落,圆脸孩童直接哭出了声,“阿姐,你带我回下河乡吧,我想外祖母了,也想富贵哥哥了。”
温婉姑娘轻轻拍了拍自家胞弟的后背,“麒儿,等你什么时候能扛起瑞王府,我们就可以再回去了。”说罢,起身朝外走去。
圆脸孩童哭了累,不知不觉间躺在了温婉姑娘的床上睡着了。
温婉姑娘叹了口气,无奈的擦掉自家胞弟眼角的泪痕。
当晚,青年男人收到了汴京城寄来的书信。
只见上面写道:若不能为我所用,尽快除之。
青年男人头一次感受到自家主子的心狠手辣,哆嗦着手将来信放到烛火上焚烧掉。
看着烧毁的书信,一时之间迷了眼,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青年男人终归太年轻了,于心不忍,叹了口气,将写好的书信揉作一团。
“吱”书房的房门被人推开。
青年男人慌乱的将揉作一团的书信夹在了自己的袖口里。
“是我。”温婉女子轻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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