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终于明白了。祖母笔记里的“它”,律师的警告,后院的老槐树,一切都串了起来。祖父当年为了掩盖丑闻,杀害了槐娘,将她埋在槐树下,却没想到因此种下了祸根。槐树成了邪物,而槐娘的怨气凝聚成鬼,一直困在这里,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那我父亲……阿和呢?”林默颤声问。
“他?”槐娘冷笑一声,“林明远把他从这里带走,从小就不让他靠近。可血脉是断不了的,槐树的根早就顺着血脉缠上了你们林家!你父亲英年早逝,难道你以为是意外?”
林默如遭雷击。父亲确实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因病去世,母亲也说过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却从未想过会和这棵邪槐有关!
“现在,轮到你了。”槐娘的眼神变得怨毒而冰冷,“你是林家现在唯一的男丁,你的精气,能让我彻底挣脱这槐树的束缚!”
她说着,身体周围开始涌现出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像触手一样,朝着林默伸过来。
林默猛地想起祖母笔记里的话:“那东西不是人,是从树根里长出来的怨毒……”槐娘的怨气和槐树的邪力结合,已经变成了一种更可怕的存在。
他慌忙抓起身边的花瓶,朝着槐娘扔过去。花瓶穿过她的身体,砸在墙上,碎了一地。
“没用的……”槐娘的声音带着嘲讽,黑色雾气离他越来越近,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甜气,“乖乖过来,让我吸干你的精气,你就能和你父亲、祖父团聚了……”
林默被逼到墙角,眼看就要被黑雾吞噬。绝望中,他突然想起了那把短刃!槐娘刚才提到,祖父是用那把刀杀了她!
也许,那把刀就是克制她的关键!
他猛地转身,扑向抽屉,拉开抽屉,抓起那把暗红色的短刃。触手依旧冰冷,但这一次,他没有犹豫。
“啊——!”槐娘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黑色雾气剧烈地翻腾起来,“你敢拿这把刀!”
林默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本能地握紧短刃,朝着槐娘刺去。
短刃穿过黑雾,刺中了槐娘的身体。
“噗嗤”一声,像是刺破了一层薄膜。槐娘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我的力量……”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那些黑色雾气也迅速消散,“林明远……你好狠的心……连死了都要留下这把刀克制我……”
槐娘的身影越来越淡,她看向林默,眼神里的怨毒渐渐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疲惫。
“阿和……我的孩子……”她喃喃地说,“对不起……是娘不好……”
说完,她的身体彻底化作一道轻烟,消散在空气中。
客厅里的寒意渐渐退去,那股腥甜气也淡了。林默瘫坐在地上,手里还握着那把短刃,刀刃上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红光。
一切都结束了吗?
他喘着粗气,看向侧门。门板上的血手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门外也没有了敲门声。
他挣扎着站起来,走到后院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院子里很安静,老槐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枝叶不再发出诡异的声响。树下的那个圆形土坑还在,只是坑边的暗红色泥土似乎干涸了一些。
林默走到槐树下,看着那个树根处的人形凹陷。他想起槐娘的话,她被埋在这里,被树根啃噬了几十年。
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有恐惧,有愤怒,也有一丝莫名的悲哀。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青石板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一块石板松动了,露出下面的泥土。
泥土里,似乎埋着什么东西。
林默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很快,他摸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他把它挖出来,是一个小小的骨灰坛,坛口用蜡封着。
他擦掉坛身上的泥土,看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爱妻林婉之骨灰。夫明远立。”
林婉?原来槐娘的真名叫林婉。
林默愣住了。祖父既然杀了她,为什么又把她的骨灰埋在这里?还刻上“爱妻”?
他想起画像上林婉忧郁的眼神,想起她牵着孩子的照片,想起槐娘最后那句“对不起”。也许,事情并不像槐娘说的那么简单。
他拿着骨灰坛,回到屋里。在祖母的笔记本里,他找到了答案。
那是夹在笔记本最后一页的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是祖父的:
“惠妻: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恐怕已不在人世。婉娘的事,是我一生最大的罪孽。当年我并非有意杀她,只是中了邪槐的蛊惑,失手之下……等我清醒过来,她已气绝。我不敢声张,只能将她埋在槐树下,用家传的血刃镇住她的怨气,希望能让她安息。
那棵槐树不知何时成了邪物,吸食生灵精气。婉娘死后,怨气与槐气结合,变得更加凶险。我娶你,是为了保护阿和,让他远离这里。可我知道,血脉相连,终究躲不过。
我把血刃藏在卧室,希望后世子孙能有机会化解这段恩怨。婉娘,若有来生,愿你不再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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