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
王婆子的布片!源火引路!鳞烙为凭!心脉相连!鼎血逆生!
心脉相连……鼎血逆生……
我的目光死死盯住江屿身上那不断喷涌的、如同墨汁般的污血!那……就是被青铜鼎侵蚀、炼化的“鼎血”吗?
逆生……逆生……逆生!
一个疯狂到极致、甚至带着自杀意味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绝望的阴云!
源火余烬已经用完!同源之血……我的血,能中和蚀骨之毒,那这带着“鼎”之烙印的污血呢?这源自江屿、被青铜鼎炼化又反过来侵蚀他的污血呢?如果……如果我的血,我的烙印,加上这“鼎血”……
赌上这条命!赌上这烙印最后一点联系!
我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痛和血腥味让我精神一振!不再犹豫,我拖着剧痛沉重的身体,逆着那狂暴的水流和光鞭肆虐的风暴,如同扑火的飞蛾,朝着那正在被疯狂鞭笞的巨大身影,再次猛冲过去!
“江屿!抓住我!”我在心里疯狂嘶喊!
也许是感应到了我这决绝的意念,也许是烙印间那濒死的共鸣,正在被光鞭抽打的江屿,那只被钉住的巨爪,竟然极其艰难地、剧烈颤抖着,朝着我冲来的方向,猛地一抬!
就是现在!
我借着水流的冲力,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扑向那只抬起的巨爪!同时,我毫不犹豫地抬起自己那只流血不止、烙印滚烫的手腕,狠狠朝着巨爪上那被光鞭钉穿、正疯狂喷涌墨色污血的巨大伤口——按了下去!
滚烫的、带着我生命气息的鲜血,混合着烙印灼热的力量,毫无阻隔地,灌入了那冰冷、粘稠、充满了邪异侵蚀力量的“鼎血”伤口之中!
滋啦——!!!
如同滚烫的烙铁按进了冰水里!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源相斥的力量在我按下的伤口处猛烈碰撞、湮灭、沸腾!
江屿庞大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更加凄厉、更加痛苦的咆哮!那咆哮声中,痛苦达到了顶点,却又隐隐夹杂着一丝……被强行撕裂禁锢的异样!
缠绕在他身上的暗红光鞭,如同被投入滚油,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光芒剧烈扭曲、黯淡!钉穿他巨爪的那道粗大光鞭,更是寸寸断裂!
而我!
一股冰冷、狂暴、带着无尽黑暗和侵蚀力量的洪流,顺着我按在伤口上的手腕,如同决堤的洪水,疯狂地倒灌进我的身体!
冰冷!比潭水更冷!像无数根冰针瞬间刺穿了四肢百骸!
侵蚀!如同活物般的黑暗力量,疯狂地啃噬着我的血肉、骨骼、甚至……意识!手腕上那个烙印瞬间变得漆黑如墨,灼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要将我灵魂都冻结的麻木和死寂!
“呃……”我连惨叫都发不出,身体瞬间僵硬,眼前的一切迅速被黑暗吞噬!感觉自己的生命和意识,正在被这股来自江屿伤口的“鼎血”洪流疯狂抽走、污染、同化!
代价……这就是强行逆转“鼎血”的代价吗?用我的命……我的魂……去换他一线挣脱枷锁的生机?
也好……
意识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刻,我似乎感觉到那只被我按住的、冰冷滑腻的巨爪,猛地反卷过来,用最后一点残存的力量,极其笨拙地、却又带着一种毁天灭地的狂暴,将我冰冷僵硬的身体,死死地、护在了他那布满伤口和污血的庞大身躯之下。
紧接着,是更狂暴的光鞭抽打声,是江屿那混合着极致痛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暴戾的咆哮……
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
冰冷。刺骨的冰冷。
身体像是被冻在万载寒冰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僵硬和麻木。意识如同沉在漆黑的海底,沉重得抬不起一丝一毫。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呛咳,带着冰冷的泥水和浓重的血腥味,猛地将我从那无边的冰冷死寂中硬生生拽了回来!
肺里火烧火燎,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剧痛。我艰难地睁开仿佛被胶水粘住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带着初冬的寒意。
身下……是冰冷湿滑的泥泞。我半个身子都陷在岸边的烂泥里,浑身湿透,沾满了黑黄色的淤泥和暗红色的血污,像刚从血池泥潭里捞出来的破麻袋。
我没死?
劫后余生的茫然只持续了一秒,水底那炼狱般的景象和刻骨的剧痛瞬间回笼!
江屿!
我猛地挣扎着想坐起来,全身的骨头却像是散了架,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又重重摔回泥水里。
“呃……”我痛得蜷缩起来,目光却疯狂地在周围扫视。
水塘!浑浊的水面依旧翻涌着,但比之前平静了许多,巨大的浪头不见了,只剩下浑浊的涟漪一圈圈荡开。青铜门……那恐怖的咆哮和光鞭……都消失了。
岸边不远处的泥泞里,趴着一个巨大的、一动不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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